……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旁被推開的小金魚望著前面那放空地,自顧自的遊了過去。
低頭看了看石頭上的青苔。
又抬眼看了看上方——大小不一的樹冠交錯著,幾乎都看不出天空。
只是有零散的光射了下來。
“我還沒有告訴他名字。”小金魚臉上面無表情,只是自顧自地說話。
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趣,明明他都等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是讓對方跑了。
琥珀色的瞳孔裡看不出什麽波動的情緒。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尾巴,金色的鱗片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很是漂亮。
但是主人並不這麽以為,只是很煩躁的甩來甩去。
覺得壞了他的事。
“下次一定要抓住。”語調平平的話。
重新變成了一尾小金魚,向小溪的深處遊去,漸漸沒了身影。
……
白須瓷本來是想直接回兔子窩的,反正他已經把肉送到了。
按道理來說沒什麽事了。
至於能不能吃出差異來……那他就不知道了。
但妖怪那麽粗糙,應該吃不出來吧。
一邊擦手,一邊認真思考。
擦完手後,白須瓷看到乾乾淨淨的手指,心裡這才舒坦了點。
他其實也不是多討厭魚,只是不太喜歡那種涼涼的鱗片的感覺,一看就是冷血動物。
心裡一陣膈應。
如果真的要追究起來原因的話,白須瓷覺得應該跟自己老爹有關系。
他老爹年輕的時候,就愛去鄉下跟著專業人員獵野味,經常會帶回來一些小動物。
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兔子,經常扔給白須瓷去養活。
當時他超級開心,把棕毛兔子喂的肥肥的,他老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長得倒是渾實。”
白須瓷很是警戒,再三奶聲奶氣的強調“兔子是我的。”的事實。
但是最後兔子還是無了,因為“專業人員”救助了一隻受了傷的蟒蛇。
那天是半夜,附近的救助站也不開門,一群大人只是簡答的處理了下傷口,然後其中一個看到籠子裡胖成球的兔子。
“喲,老白,這不就妥了嗎,先給喂上吧。”
直接伸手從籠子裡把兔子提了出來,轉身朝奄奄一息的蟒蛇走去。
“欸,不是,那是我兒子……”
白須瓷小時候住在老家,朦朦朧朧的聽到院子裡很是嘈雜,於是揉著眼睛就出來了。
“爸爸……你們……”
蟒蛇身軀在地上爬行著,嘴裡還沾了棕色的兔毛,身上的鱗片興許是受傷了,一張一合的。
有的還細細簌簌的掉落了,露出些紅肉。
視線再往前看,一小攤血漬,還有很明顯的掙扎痕跡。
白須瓷怔怔的望向自己的兔子籠,空蕩蕩的。
……
那晚上的事,其實白須瓷現在也記不清了,反正是大人們給嚇到了。
因為他乾嘔了好長時間。
後續倒是也解釋了,說是為了救助野生動物,並且告知了他附近的棕毛兔子泛濫成災的現象。
不殺也是會啃食老百姓的蔬菜瓜果的。
總之呢,從那以後,他討厭一切帶著鱗片的東西。
第三章 造孽啊……
白須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打算回自己的兔子窩。
反正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應該沒事的。
像吃人肉這種東西,他是無論如何都認同不了的。
妖怪種類繁多,有的是植物類的,有的是動物類的,有的還是吸收天地精華誕生的。
白須瓷雖然不太了解這些妖怪食譜有什麽大的區別,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
他們把“人”當作食物。
其實這件事也很奇怪。
無論是妖怪還是鬼魅,都極其喜歡將其化形成“人”的模樣,並十分看重神態模仿。
明明是吃人的,卻要扮成食物的模樣。
興許是為了引誘人上當吧,抑或是出於其他的原因。
反正在白須瓷當妖怪的這些年,他看過各色各樣的……呃……“妖人”
有的變得是惟妙惟肖,有的則是一塌糊塗。
很長一段時間,白須瓷做夢都會夢到上半身是牛頭、下半身是人腿的驚悚情景。
不過當兔子精當習慣了,也就看開了。
反正人不也是如此麽?
對於除了自身之外的生物,一律統稱為“畜生”。
還擁有種類繁多的烹飪方式。
白須瓷想到這痛苦的扶了扶額,又想起了自己被“吃”的那個夢。
真是把自己都搞精神脆弱了。
反正。
這些奇奇怪怪的事,也輪不到他考慮。
作為一個小小兔子精,他既不能在妖界當“道德警察”,也不能在人界“說三道四”。
妖怪會吃人,修道人又除妖,人又殺牲畜。
本來就是個平衡。
他能做的無非就是兩點:一是不要忘了自己人類的內核;二是老實本分的苟。
苟到書中大魔頭正式被主角給滅了,他再去逍遙天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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