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坐在高座上, 沒什麽興致地聽著台下妖怪的話。
不過是垂眸看著腿上那一小團毛球。
骨節分明的手指神了過去,碰了碰小尾巴。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縮回去了。
果然不讓碰,梵越想。
但是他已經摸了好幾次了,只有他能摸到。
嗯。
白須瓷本來是想跟著來聽幾句話的, 但是奈何一直躺在梵越身上, 很是舒服。
不自覺地就眯上了兔眼。
陷入了夢鄉。
直到現在, 才動了動兔腳,努力地翻了個面。
仰躺在梵越的腿上。
眨巴下眼睛,看了過去, 有點懵懵的。
因為白須瓷發現自己兔頭上面有個手指,似乎是要……摸?
慢慢地靠近。
白須瓷突然警覺了起來,往後仰了仰兔頭,保持一定距離。
梵越眼眸微微抬了抬, 似乎預料到了什麽, 但還是把手指往前送了送。
果不其然,下一秒。
“嗷嗚——”
咬住了。
但與此同時, 下面傳來“咳咳”的聲音, 似乎是在提醒。
白須瓷可能是還沒反應過來, 聽到聲音本能地就彈起來了,直立了起來。
前腿還扶著梵越的手。
有點疑惑地往下看,甚至嘴裡還銜著一個手指。
根本沒有用力咬。
煊俐:“……”
他就不應該咳嗽。
白須瓷停頓了一下, 然後視野突然清晰了,下面一群妖怪在看他。
大腦充血了。
“怎麽了?”梵越垂眸去問, 很溫和的聲音。
但是下一秒, 一個小兔頭就刷的一下扎了過來, 力道還不小。
發出點“邦”的聲音。
“梵、梵越……走走走”很是著急的聲音, 但因為臉埋在衣服裡, 聽著倒是甕聲甕氣的。
白須瓷覺得自己真是不長記性,睡一覺就忘了在哪了?!
太丟兔了。
梵越從始至終都沒有分給下方一個眼神,只是抬手摸了摸兔身後面的一小簇,果不其然懷裡這隻抖了下。
和昨晚一樣。
“此事不必再議,本座自有安排。”
然後眾妖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尊上十分瀟灑地起身,抱著隻平平無奇的兔……走了?
五顏六色的眼睛像是彼此約定好了一樣,從左邊移到右邊,目光全鎖定在梵越的懷裡。
想要看清楚有什麽特殊的。
“這就是尊上的道侶?”
“是個兔子?”
略帶疑惑的竊竊私語,還夾雜著很濃烈的好奇,還有部分妖怪不死心地往那邊看。
“別看了,尊上都要走了,應該看不到了……”其中有個略微遺憾的聲音。
麋鹿妖覺得自己錯過機會了,剛才那小兔子站起來的時候,他在低頭吃帶過來的嫩樹葉溜號。
等到抬頭看,尊上已經轉身離開了。
沒看到,沒湊到熱鬧。
但是正當他垂下頭,準備把帶回來的嫩樹葉吃完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其他妖的驚歎。
“哦哦,白發欸……”
“好像人,變得比尊上還——”
說這話的妖突然被敲了下腦袋,這才警覺自己說了什麽話。
麋鹿妖一下子就抬起頭來,往那邊仔細去看,然後終於看到。
露出來的銀發,飄蕩了起來,十分順滑的樣子。
除此之外,還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
不過麋鹿妖看到後頓時覺得有些可惜,他還以為尊上的道侶會很會化形的,結果也不怎麽樣嘛!
上面好些紅痕,零零星星的。
瞧瞧,膚色都給搞不勻了。
*
白須瓷等了一會,才慢吞吞地抬起腦袋來,用手抓著梵越的衣服。
確認四周沒有妖,松了口氣。
“你剛剛把我變回來那麽快幹嘛?”略帶抱怨的聲音,然後懶懶散散地把胳膊垂在梵越的背後。
動手錘了錘。
他已經丟了兔臉了,不能再丟人臉了。
“這樣抱你比較實在感。”梵越開口說道。
白須瓷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心說這又是什麽他沒聽過的理論。
然後就感到脖子被輕輕地吻了下,白須瓷本能地顫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後就表情羞憤。
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肩膀。
用了點力。
補上了方才沒能咬手的遺憾。
梵越倒也不在意,只是往前繼續走,然後一路上白須瓷都不是很老實。
因為發現對方反應平平,莫名覺得自己丟面子了。
然後就動手去扒拉梵越的衣領了,看到一圈紅紅的牙印,突然又不確定了。
這不挺用力的嘛?
梵越腳步停了下來。
“欸?”白須瓷的手還沒放下,略帶疑惑,然後湊腦袋看過去了。
“怎麽不走了?”
梵越抬眼看了下懷裡的人,表情好似很正常,靠近些輕聲問:
“你扯了本座的衣服。”
陳述句,似乎是找到了正當理由。
白須瓷歪了歪腦袋,然後看向自己的手,眨巴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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