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庭的眸光陰鷙,目送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中。
第50章
“師尊,您醉了。”
“我、我有麽?”
“是的,您別亂動。”
墨硯寒一路跌跌撞撞,手臂攙扶著沈懷君,將人帶到客房,好在客房離宴廳不遠,走過一段回廊便是客房。
可沈懷君醉酒未醒,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肌膚熱得滾燙,他感到自己被人束縛住,掙扎著想逃脫。
“放、放開我!”
墨硯寒無奈:“師尊,你別動,很快就到客房了。”
而沈懷君神色迷茫,似乎沒有聽懂這句話,轉過身開怔怔地望著墨硯寒:“你快放開我。”
墨硯寒腳步一頓。
懷中的人雙眸浮起水光,像是剛剛被人欺負了似的,可憐巴巴,偏偏眉眼間滿是固執和嗔怒,這道眼神看著他,叫他心神一陣恍惚。
他一手環住仙君的腰身,一手托起雙腿,此時此刻,他的動作有些僵硬。
好像自己是個壞蛋,欺負了這位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仙君。
“大人,前面便是客房了。”侍女提醒著。
墨硯寒如釋重負,抱著仙君走到房中,轉身對侍女道謝,侍女微微福身告退,離開時順便關上了門。
瓊花州的陸族長愛好風雅,客房剛一入門,庭前就擺著一副瓊花漫山圖,連臥榻前的屏風衣架都以花木製作而成,隱隱泛著一股花香。
墨硯寒走到內室,將人放到床榻上,脫掉靴子後,他想了想,沒有去扯來錦被,反而伸出手指,扯開了沈懷君胸襟前的衣帶。
胸襟前有三道衣帶,系得緊緊的,將仙君的肌膚牢牢遮掩住,墨硯寒挨個解開,解到第三個的時候,一雙白皙泛紅的手製止住了他。
“幹什麽?”那人問。
墨硯寒下意識抬頭,卻瞧著這人雙眸似水,柔軟又漂亮,稍稍責備似地看著他,話語也軟軟的,提不起力氣。
他本沒多想,但這個場景,這聲責備,好似他是個登徒子,在對一位美人做不軌之事,美人無力抵抗,只能軟聲反抗。
墨硯寒臉一紅,喉嚨動了動,吞下口唾沫。
“師尊,解開衣服,好安寢。”他撥開美人的手,繼續動作。
師尊醉酒,身體又弱,估計這一覺要睡到明天了,還不如早早解開外袍。
“嗯......”沈懷君含糊地應了一聲,雙眸微闔,任由墨硯寒擺弄脫去了外袍。
外袍褪去,剩下裡衣,本該再褪一層,但考慮瓊花州多水澤,傍晚可能起潮濕的水霧令師尊受寒症,便留下了裡衣。
錦被必須要蓋好。
可墨硯寒捏了捏錦被的被角,隻感到一股薄薄的松軟,這被子太薄,不適合師尊用。
“厚被子呢?客房難道沒有備上麽?”他向床內探著身子,去翻找內側的櫃子。
而這一刻,半睡半醒的沈懷君睜開了雙眼,他迷迷糊糊地看著少年的動作,神色不解,長臂一伸,圈住少年的脖頸。
“硯寒,你要乖乖的,不能惹師尊傷心啊。”沈懷君呢喃著,抱起少年的腦袋揉了揉。
墨硯寒驚呆了。
他隻想找到厚錦被,可忽然便被自家師尊拖入懷裡,師尊在夢中還不忘教導他,他想掙扎起身,又怕傷了師尊。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一聲均勻有規律的呼吸聲,沈懷君攜著酒勁陷入了夢境,他才緩緩退後,掙開了環住脖頸的手臂。
沈懷君安然睡著。
這人長久被病痛折磨,面容蒼白消瘦,眉間總是不自覺顯露出病意來,方才他抱起這人時,輕飄飄的,怕是身上都沒幾兩肉。
而即便是一位修為散盡的病美人,仍要被那群雜碎在背地裡編排,還要被那妖王負心傷情......
“若是沒有本座,你該怎麽辦啊。”墨硯寒皺緊了眉頭。
若是沒有自己,這人喝醉後,會有人扶他進屋,為他貼心蓋上厚被子麽?
墨硯寒莫名的心疼,他凝視著這張病容,鬼使神差般緩緩附身,唇角輕輕碰上沈懷君的臉頰。
觸碰的瞬間,又旋即分離。
他的心莫名慌亂,醉酒時親人,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味。
“本鬼主就當收些報酬了。”墨硯寒口是心非道。
隔日清晨,沈懷君在晨曦的照耀下睜開了雙眼。
他視線朦朧,頭腦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酸痛,以手支著床榻,踉蹌起身,抬頭去瞧周圍的場景。
是客房。
看來昨日醉酒,有人將他扶回了臥房,可自己醉酒前發生了何事?他記得自己在看話本?
對,就是在看話本。
昨日宴席的場景盡數浮現,沈懷君臉色一僵,生生愣住了。
“師尊。”墨硯寒端著水盆進屋,看到師尊起身便輕聲喚了一聲。
他將白巾打濕,遞給師尊淨臉,卻看到沈懷君呆愣好似木偶的模樣。
“師尊可是要醒酒湯?”墨硯寒問。
沈懷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臂,急急問道:“硯寒我問你,為師昨日是不是......看話本了?”
墨硯寒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
沈懷君怔了怔,放開少年,自己也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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