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瞧雪閣主的愛好,莫非他看上了自己徒弟?”沈懷君稍微八卦了下,拿出細繩將話本纏繞。
“師尊難道不看經文麽?”墨硯寒一直在觀察師尊的動向,忍不住問。
師尊您不看話本麽?話本不好看麽?還是您不喜歡看師徒類的?
沈懷君面色如常:“這幾本經文印錯了,回去扔掉吧。”
扔掉?墨硯寒撇撇嘴,好好的東西,師尊竟要扔掉,真可惜。
這時大多數人已經落座,侍女們開始捧上銀質酒壺,倒出香味醇厚的美酒供眾人品嘗。
忽然前面傳來陸族長的一道驚喜聲:“秦門主竟來捧場,在下真真是受寵若驚啊!”
秦明徹微笑點頭:“沈仙君也到場了,陸族長沒遇見麽?”
陸族長驚訝:“沈仙君?怎麽沒聽侍者通傳?仙君莫不是還在賞景?”
“他怎麽來了?”下方的沈懷君皺眉。
這次的行程隱秘,沒有驚動清霄門的人,而來到瓊花州更是時常以白紗帷帽掩面,他隻想來此地安安靜靜地賞花品酒,並不想驚動他人。
若是陸族長知道他來,定然會大張旗鼓地將他請到宴席前,幾番寒暄,他也要時時端起酒杯回敬,應下眾人或是欽佩或是探尋的目光, 禮節繁瑣,很是麻煩。
“我隻想找個清靜地,他怎麽跟來了?”沈懷君道。墨硯寒也一臉不高興:“這秦明徹怎麽像個鬼似的,陰魂不散呢?”
哦,忘了,他也是個鬼。
於是墨硯寒改了口:“這秦明徹怎麽和妖精似的,總纏著人呢?”
沈懷君則拿過一張符紙,壓在酒壺下方,這是隱蔽術,在別人眼裡,他們已經換成了陌生的模樣。
做完這些,沈懷君拿起酒杯,繼續品酒。
而秦明徹一直在宴席前追問陸族長,即便陸族長問過了侍從,說沈仙君不在後,秦明徹也沒有放棄,反而走下宴席,一桌一桌地查看。
他的到來帶起了一陣喧鬧聲,眾人皆知這是清霄門的秦門主,紛紛舉杯敬酒,一時間場面甚是熱鬧。
可到了沈懷君這一桌,便沒有人為他敬酒了,沈懷君移開目光,去嗅身後花香濃鬱的花團,秦明徹乾站著,場面稍有些尷尬。
秦明徹也一臉疑惑,這兩人的氣息熟悉,但面容卻很陌生,叫他猶豫不定。
墨硯寒在一旁冷眼瞧著,突然出聲問:“秦門主可是在尋沈仙君?”
秦明徹一喜:“這位道友可是見到了他?”
“沒有。”墨硯寒唇邊泛起一道嘲弄的笑意:“不過依我看,一個人若是不想見你,便是你真的找到,這人也是內心厭煩吧。”
秦明徹一怔,竟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修者等不及湊上前說話,他才堪堪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對於這一幕,沈懷君沒有出聲,自顧自地喝老酒,這酒以多種花瓣果子入料,在春分時埋在瓊花樹下,百年來酒水吸滿了瓊花樹的靈力,又得百年地氣醞釀,別有一番清冽甘甜之味。
不知怎地,身側的兩位修者忽然低聲議論起來,沈懷君微微一側耳,聽見了兩人的交談。
“聽說妖王要來。”
“真的?秦明徹之前還是沈懷君的徒弟呢,這下樂子大了。”
“不過也是聽說,不知道會不會見到。”
沈懷君持杯的手一頓,垂眸深思。
這朝庭一向不喜歡修者,從不屑參與修真界的盛世,今日竟然會參加瓊花宴?不可能吧。
而墨硯寒瞧見了沈懷君的異樣,他之前叫波舍打聽了,朝庭是沈懷君的徒兒,不過說來奇怪,這朝庭竟從不在清霄門住,與清霄門從無往來,神奇的是,清霄門也當沒這個人似的。
有意思。
他輕聲問:“師尊,那妖王真的回來麽?”
沈懷君擺擺手:“妖域百年動亂,時常發生戰爭,妖王若真有些頭腦,應該去好好治理妖域,而不是整天亂跑。”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聲唱和:“妖王到。”
沈懷君疑惑地抬起頭。
墨硯寒拄著下巴,嘻嘻地笑了:“如師尊所言,這妖王的確沒有腦子。”
隨著唱和聲落下,一道銀光閃閃的身形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踏入宴席廳,妖王面容妖嬈,一襲白發及地,頭頂龍冠,身披鎏金薄紗,氣質雌雄莫辨,而眉宇間隱隱含著一股尊貴的龍氣,居高臨下,俯視眾生。
正是朝庭,妖族唯一的銀龍王上。
在場人無不別這身裝扮吸引了目光,更有甚者瞧著妖王絕美的面容,一時間迷醉,癡癡地瞧著,連杯中酒灑了都不知道。
小鬼主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給出精準的評價:“真能裝。”
呼啦啦帶一群人來,瞧著陣仗大、耀武揚威的,他也曾體會過這類排場,稍稍咳嗽一聲,後面的侍從們便圍過來問您口渴不,吃糕點不,簡直不勝其煩。
不遠處的朝庭腳步緩慢,路過他們,直接上了正席,陸族長歡喜得不得了,連連敬酒寒暄。
朝庭的銀色瞳孔視線掃了下方一眼,眾人對自己是恭敬又畏懼,而只有右邊的一處席列,那兩人無視自己,靠在一起不知在交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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