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君不明所以,但還是一根又一根掰開了高靈曜的手指,同時拿出傳音玉符,召喚仙舟內的小童,說靈曜真君心緒不穩。令他們快快前來將人帶回去。
“你好歹是清霄門的真君,莫要在鳳城丟人現眼!”沈懷君低聲呵斥。
正說著,墨硯寒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團竹葉包裹的四四方方的糕點。
“這是?”沈懷君問。
墨硯寒放在桌上:“栗子糯米糕。”
沈懷君新奇,伸手碰了碰竹葉,發現竹葉將糕點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找不到拆解的方法。
墨硯寒拿出一根小小的竹簽:“我教您,您拿著竹簽,挑一下最上面的紅線。”
沈懷君依言將紅線挑起。
“再一折,戳破竹葉。”
沈懷君順從戳破竹葉。
“竹葉已然展開,您可以吃糕點了。”
沈懷君望著已全然展開的竹葉,以及熱乎乎散發著香味的栗子糕,欣然一笑:“民間的包裹技法果然巧妙。”
墨硯寒也點點頭,他趁沈懷君不注意,扭過頭,衝高靈曜冷冷一笑,臉上滿是譏諷之色。
地上的高靈曜呆住了,他看著沈懷君對少年言聽計從,對少年展露笑顏,全然不是對待自己的冷漠疏離。
他忽然回過神,他太高傲了,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區區的靈藥、幾聲哀求便能換得師尊回心轉意,再續師徒之緣。
可事實上,師尊這般清風明月的人物,外人眼饞得很,稍不注意便會被別人搶走,又怎會白白留下來等待他的道歉?
仙舟的小童子來了,高靈曜失魂落魄跟隨童子地走在街上,身形漸漸淹沒在人群中。
墨硯寒嘴角露出幾分得意,心道這人是我的,你區區高靈曜想和本鬼主搶人,簡直做夢!
“仙君,您口味清淡,我特地買這甜甜的糯米糕,可還喜歡?”
“很不錯。”沈懷君道。
忽然沈懷君手旁的傳音玉符作響,打開竟然是靈虛仙尊的聲音,靈虛仙尊讓他速速來花間樓一趟。
師尊之命不可違背,沈懷君起身便走,墨硯寒臭著一張臉,雖然不情不願,但也跟著去了。
哪料剛走到門口,靈虛仙尊便扯住沈懷君的袖子,一路穿過大堂要將他推入包廂。
沈懷君不得已用手把住門板,詫異扭過頭:“師尊您這是……?”
靈虛仙尊神神秘秘地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懷君,這裡頭可是師尊的老友歸靈君的徒兒,鳳城俊秀裡的頭名,模樣俊修為高,本尊瞧見時當即就想到了你!你進去看看是否合心意。”
“……”
沈懷君一言難盡地點了點頭,師尊為他尋到的道侶人選,他理應進去看一眼。
而沈懷君踏入包廂前,靈虛仙尊還不忘囑咐著:“和人家好好說啊!”
隨即包廂門合上,跟在後頭的墨硯寒傻眼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鬼主的獵物,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進了包廂,要和另一個男人談道侶的事。
偏偏他不能大動肝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包廂合上。
“靈虛。”墨硯寒磨了磨後槽牙,呲牙咧嘴:“百年未見,你膽子越發大了啊!當年九轉囚龍大陣的仇,本鬼主還沒和你算呢!”
靈虛仙尊一派平和,悠悠地背過手,笑呵呵道:“小鬼主,你脾氣還是這般的火爆啊。”
兩人在仙魔戰場對視的第一眼便已確定了對方的心思,然靈虛不願驚動眾人,小鬼主心懷別樣的心思,兩人都裝作沒看見對方,眼下大戰終於一觸即發。
墨硯寒怒從心中起,一直指向了包廂門:“怎麽回事?為了氣我?”
小鬼主即便面對兩百多年前計劃將他封印的仇人,未曾暴怒,僅僅看不順眼而已,可如今卻大動肝火,要靈虛給個說法。
哪料靈虛仙尊連忙擺了擺手,無辜道:“若是氣你,本尊大可再研製一套陣法,可懷君急需位道侶雙修,身為師尊當然要為他多多介紹些修真界的才俊了!”
墨硯寒一時語塞。
對呀,人家師尊關心徒兒的感情生活,有何不可?倒是他,無緣無故的跑開質問。
墨硯寒自知理虧,放狠話:“沈懷君是本鬼主的人,他不能有道侶,他若敢有道侶,本鬼主就把他抓住鎖起來。”
靈虛仙尊並不畏懼,饒有興致地說起:“嘖,牛郎織女一年方得見一次面,你擋得住人,擋得住那兩顆熱切的心麽?”
墨硯寒一頓,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頭一次被逼得手足無措,乾脆破罐子破摔,叉著腰衝靈虛仙尊大罵:“老不正經的!不好好幫自家徒兒修養經脈,反而勸他去雙修!虧你還是萬人景仰的仙尊!”
靈虛仙尊溫和一笑,毫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子:“本尊一向老不正經,對了,據說鳳城有獨家的生子秘術,等懷君身子好一好,為師就幫他把生子秘術尋來,不到百年本尊就能抱上徒孫了。”
“哈哈哈,本尊最喜歡滿地跑的胖娃娃了!”
“……”
靈虛仙尊暢想著自己懷抱胖娃娃的模樣,寬大的衣袖一擺,背在身後,哈哈大笑大步跨出花雲樓,墨硯寒在後面氣得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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