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寒品了一下話裡的意思:“欸,你幹嘛這麽客氣?待我像是對外人似的。”
隨後他又悠悠道:“咱倆可是相熟百年的死對頭啊,是不是啊,仙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
第32章
沈懷君偏過頭,不去理會小鬼主的調侃,他緩緩合上雙眸,眼睫如蝶翼般微微顫抖,冷漠又脆弱。
墨硯寒嘿嘿一笑,雙肩用力向上提了提,攥緊手臂,將人牢牢抱在自己懷裡,深一腳淺一腳向前方走去。
大團大團的青幽鬼火也跟隨主人的步伐行進,奈何這細微根莖纏繞而成的地面並不平坦,墨硯寒怕摔了沈懷君,放緩了腳步。
“鳳城有習俗,棺槨必須在死者的臥房中停靈,我記得花雲容的臥房靠山,咱們盡量向鳳骨山的方向靠近。”沈懷君道。
城主府依鳳骨山而建,若向靠山的方向行走,他二人也更能擺脫花蕤的追捕。
可墨硯寒向前走了足足半個時辰,頭頂的場景依舊,仍然是一條條嵌在泥土中粗壯的白色根莖,空氣裡滿是泥土潮濕的味道。
墨硯寒心急,命令鬼火向前飛去,卻看見前方的路一望無際,根本沒有盡頭。
“前面也沒出路啊,沈懷君。”他道。
可懷中人並沒有回答,他低頭一看,沈懷君眼眸輕合,呼吸淺淺,胸膛有節奏地起伏著,不知何時睡著了。
他算了算了進到地底的時間,心中了然,這正是午時歇息的時間。
“竟然把本鬼主當做了移動床榻,沈懷君,這事放在鬼域,你可是大不敬呢。”墨硯寒悠悠道。
他向前看看,見實在沒有出路,乾脆坐下來休息,沈懷君仍在熟睡著,他微微屈膝,後背緩慢靠上山洞的邊緣,盡可能最大程度減少顛簸,但劇烈的動作還是驚醒了沈懷君。
“唔......”沈懷君睜開雙眸,神色有些茫然:“我是怎麽了?是睡著了麽?”
看到墨硯寒靠洞口休息,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不起,明明是一起找出口,我竟然還睡過去了。”
沈懷君頭腦發脹,帶著驚醒時身體的倦怠,連連向墨硯寒道歉,同時以手扶地面要走下去。
墨硯寒不開心地眯起雙眸,一把攬住沈懷君伸出的手臂,霸道地將這人的手臂貼在自己懷裡,雙臂再禁錮住想要離開的動作。
“話本上說的沒錯,你們修仙人都窮講究,講究什麽禮節,連中途小憩一下都要道歉,累不累啊。”他不悅道:“你若舒服就躺著吧,本鬼主從不在乎禮節。”
沈懷君有些遲疑:“謝鬼主好意,可在下腿麻了。”
墨硯寒:“......”
麻了就揉一揉啊,非要下去麽?墨硯寒心裡嘀咕著。
他手心托著這人的後背,指腹微微摩挲柔軟的衣料,感受著衣料下的光滑的、略帶溫度的肌膚,不知為何,他懷抱著仙君時心中安定又歡喜,想著一輩子能這樣抱仙君就好了。
“你揉揉吧,本鬼主就想抱著你。”墨硯寒霸道地說。
沈懷君眉眼一壓,奇怪地看了鬼主一眼,他伸手一根根掰開鬼主覆在自己腰間的爪子,不顧小腿的疼痛,直接起身。
“鬼主,你逾矩了。”他居高臨下地俯視道。
墨硯寒抱著小臂,滿臉不高興:“本鬼主從不知道逾矩二字怎麽寫。”
沈懷君一臉冷漠:“可惜如今是人間,鬼主您紆尊降貴要受些委屈了。”
他最親近的人當屬師兄蕭知瑞,當年二人學習課業到天明,常常同榻而眠,可也僅僅是同榻而眠,沒有互相摟抱,更沒有......被壓在床榻的場景。
鬼主這幾日的動作,無疑在挑戰他的承受能力和底線,若換作平常,他早早抽出了景風。
可偏偏鬼主頂著少年的臉,天真無邪,他無法下手,況且鬼主也未曾行殺生之事,自己沒理由大動乾戈。
難道本仙君就任憑鬼主抱著、壓著?沈懷君扶額,有些頭疼。
沈懷君起身站直,腿部的血液暢通,很快恢復了正常,或許是熟睡安神的原因,小腿的摔傷也減輕了不少。
他仰頭去看頭頂一往不見天日的深坑,以及密密麻麻的根莖,眉頭緊縮。
“別費心了,前前後後我都看過,沒有出口。”墨硯寒揮了揮手,無聊地去扣牆壁的石子塊。
“有入口就有出口。”沈懷君沉聲道:“除非咱們被下了禁製出不去,但與花蕤相處時間極短,她不可能給咱們下禁製。”
而墨硯寒卻悠悠道:“不一定啊,我記得當年有人瞬息之間就給我下了禁製,嘖嘖,真快啊,本鬼主都沒反應過來。”
“......”
“對不起。”沈懷君冷靜道,微微頷首以表歉意。
墨硯寒哼哼了幾聲,沒再責難。
他反而起身問:“瞧你的神色,似乎是有了計劃?”
沈懷君點了點頭,鄭重道:“全境感知。”
墨硯寒詫異:“你真的要這麽做?”
沈懷君無奈地歎了口氣。
全境感知是以自己元神為本,強行用法力將元神擴大數百倍,去感知周圍的一花一木,相當於開了天眼將城主府的景象全都了然於心。壞處是會消耗大量的神識,他修為盡毀後,一直靠著神識支撐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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