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清霄門人才凋零,之前他便有開設講經堂的想法,但事務繁忙一直延後,如今白笙和秦明徹相繼出事,這個念頭再度被提起。
“九州各地發生了多起魔族傷人事件,難保不是白笙,反正他的事是瞞不住了,得快些培養新人了。”柳齋道:“你身子虛弱,若是應不下講經堂的事務,偶爾來一趟也是極好的。”
沈懷君一時語塞,笑笑沒出聲。
“秦明徹呢?他的眼睛無法治愈了麽?”他問。
柳齋重重地歎了一聲:“秦明徹雙眼已毀,兼之身體沾染了魔氣,神識受損,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將他安置在深山的一處小院裡,反正沒多少日子了。”
至於門主一職,自然已經免去。
沈懷君微微垂下眼眸,秦明徹出生便是盲童,如今眼睛瞎掉,在深山裡度過殘生,仿佛一切都回到了終點。
“我身體恢復了不少,想必可以長期擔任講經師一職。”沈懷君提到。
柳齋卻滿臉狐疑:“你?你怎麽忽然身體恢復了?”
沈懷君輕咳一聲,目光有些閃躲:“恢復了就是恢復了,哪有這麽多原因。”
可柳齋圍著他打量了一圈,眼神越來越疑惑,口中念念有詞:“不對勁不對勁。”
“你看你,面色比之前紅潤了不少,整個人都有精神,好似連肌膚都在瑩瑩發亮,沈懷君你最近到底幹什麽了?”
沈懷君避開柳齋的打量:“可能身體調養好了吧。”
柳齋搓了搓下巴:“可是你的笑都比以前多了。”
沈懷君一怔:“有麽?”
“當然。”柳齋認真地點點頭:“你修為盡毀後,平日冷臉歎息,可今日你滿臉笑意,連說話的尾音都帶著歡快的氣息,不對沈懷君,你、你是不是瞞著我雙修了?”
沈懷君失笑一聲,看來自己是瞞不過柳齋眼睛,猶豫一會兒後,點了點下巴。
柳齋瞳孔震驚:“還真是?”
隨即連珠炮似地發問:“他是誰?何門何派?師承何處?你在瓊花州認識的修者?”
沈懷君隻道:“他不願說明身份,有合適的時機會公布的。”
柳齋不滿:“憑什麽?你起碼也該讓我知道他大體是個什麽人啊!”
他可是看著沈懷君長大的,相當於半個師父呢。
沈懷君想了想:“他、他修為高超,面容俊朗,年紀還比我小,家裡有摞成山的靈石,十分富足。”
柳齋深吸了一口氣,這簡直是他選婿的標準答案啊!完美道侶!想來這世間也只有這等人能配上他家的沈懷君吧!
“行行行。”柳齋樂得合不攏嘴,擺擺手道:“你愛怎麽修就怎麽修吧,我不管。”
說著將他送到通向竹林小院的山路口,末了還不忘提醒:“你那個鬼主徒兒趕緊打發走了,免得惹事。”
話裡話外滿是嫌棄。
沈懷君一言難盡地搖搖頭,沒說什麽,拾級而上走向居所。
傍晚,小童子送來晚飯,墨硯寒漫不經心地吃了幾口清湯面後,規規矩矩衝沈懷君行禮:“師尊,徒兒就寢了。”
“寢”字咬得極重,像是在故意暗示什麽似的。
沈懷君手指一頓,點點頭未說什麽。
隨即小童子們扯去,沈懷君入室就寢,燈燭熄滅後,他躺上床榻靜靜望著月空,忽然覺得身側一陣發空,手心揉了揉身下的鴉羽大氅,權當安慰自己。
即將入睡時,沈懷君忽然察覺窗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身形悄悄爬上了他的床榻,拿起他揉著鴉羽大氅的手心,覆在溫和的臉頰上。
“師尊,您的俊朗年輕、修為高超、家境富足的道侶來看您啦。”
第69章
“竟然敢偷聽師尊的談話,該拿竹板來打。”
睡夢中的沈懷君聽到少年的聲音,唇角微微揚起,睜開眼睛抬手作勢要打。
“本座倒是不會反抗,只是不知師尊忍不忍心打呢。”墨硯寒雙手交疊,趴在他身上眨著眼睛問。
沈懷君搖頭笑笑,他自然不舍得打硯寒,乾脆捏住硯寒白生生的小臉,扯了扯,手感極其軟糯,他多捏了幾下,權當是懲罰了。
墨硯寒閉了閉眼睛,忽然翻身一轉,一手攬住沈懷君的腰身到自己懷中,頃刻間被墨黑的青絲長發鋪了滿臉,沈懷君猛然別人懷抱住,驚呼出聲。
“師尊小聲些。”硯寒揶揄道:“小心驚動夜間巡邏的弟子。”
許是沈懷君明白自己言語爭不過這位逆徒,並未回答墨硯寒,反而認命地倒在他懷中任人施為,而墨硯寒雙手托住師尊的腰間,手指緩緩上移,三指橫在腰間輕輕揉按某點。
沈懷君身體一陣戰栗,笑道:“腰間的傷,早就不疼了。”
墨硯寒一哼:“不疼?不疼傷疤怎麽未消去?”
沈懷君默然未出聲,腰間表層的傷雖然痊愈,但身骨內留下了內傷,硯寒與他神識交融,想必早就知曉了他體內的舊傷。
“平日真的不疼?”
“之前尚好,這次修為盡毀後,入寢時總是睡不安穩。”
“怎麽搞得呀,清霄門沒有良藥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