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惴惴不安,互相遞了個眼神,但都未出聲。
可直到有人向廢墟中央走去後,忽然如鬼叫般大喊一聲,轉身跑回來,拽著陸族長大吼。“陸澤淵!瓊花秘境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余人不解,走過石壁去查看,空蕩蕩的廣場中央竟憑空出現一間焦木斷裂的大宅,宅子門口大字寫著:杜氏。
沈懷君向後一退,差點跌倒,墨硯寒在後面及時扶住了他。
“師尊您緩一緩,您別去看這些東西!”墨硯寒道,而沈懷君全身發軟,胸口怦然跳動,震驚得半晌發不出聲來。
眾人在恐懼和憤怒下的怒氣盡數激發,圍著陸族長問:“瓊花秘境為什麽會出現杜家的廢墟?”
“我們還能不能出秘境了?”
“陸澤淵,你給我解釋清楚!”
“哎呀大家不要急,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呀!”
眾人的吵鬧聲中,沈懷君在墨硯寒攙扶下,一步步走向了杜氏廢墟,伸手輕輕撫摸著門口的斷木焦牆,神情黯然。
良久後,沈懷君開口:“百年前,我與杜家家主是至交好友,彼時名聲受損,他是為數不多相信我的人。”
他心中難免鬱悶,時常來訪杜家,同杜家家主一起品茶。
“可後來,不知為何,大家都傳言我覬覦杜家劍道功法,再後來......杜家便被滅門了。”
沈懷君眼角泛紅,他一邊承受著失去摯友的痛楚,還要面對眾多修者的質疑,他心如刀割,甚至幾次想了結自己。
“那段時間,真真是不堪回首。”他搖了搖頭墨硯寒眼神微動,上前一把抱住沈懷君,手掌握住消瘦的雙肩,輕聲安穩:“師尊,這些事都過去了。”
沈懷君搖了搖頭:“沒過去。”
墨硯寒明白,也看到了眾修者不善的目光,他用力將人抱緊,幾乎想融入自己的身體。
“沒事,我會護著您。”墨硯寒輕聲道。
連小花精都鑽出來,小手摸著沈懷君的青絲悄悄道:“仙君別傷心哦。”
可沈懷君的眼角仍是淌出了幾滴淚,都盡數灑在自家徒兒的衣衫上。
而陸族長那邊,已平息了眾修者的怒火,齊心協力尋找原因,最後得出了結果,瓊花秘境會在特定的時期打開,投映九州的景物,可能這次不巧,將杜家的荒宅投映到瓊花秘境內。
這個說法雖然站不住腳,但好歹安撫了一眾人,雙修功法在前,大家都想爭取下。
“那雙修功法就在前面的靈團裡,大家各憑本事!”陸族長道。
一棵千年古樹,樹枝結滿了果子,而一些靈團裡包裹著雙修功法,據說要隔三百年才有可能出現至高功法、金花功法。
“不知道這次的功法裡,有沒有金花功法!”一人道。
說著,眾人跑到樹下開始爬樹,朝庭冷眼望著那群人,扭頭盯著沈懷君,目光熾熱,似乎能將人烤焦。
沈懷君正倚著硯寒的肩頭,雙眼發怔,對妖王的視線渾然不覺,反倒是墨硯寒與妖王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我去尋雙修功法了。”朝庭得意道:“小師弟,為何這般看著我,你也想尋雙修功法?”
墨硯寒眼裡快噴火了,他自然不能去搶功法,剛剛因為“對師尊的不軌之心”被警告,如今搶功法,是找死。
妖王故意說“小師弟”,自然是為了氣他。
而他眼珠一轉,手臂緩緩攏上師尊的後背。
“三師兄盡管去吧。”墨硯寒悠悠道:“三師兄愛好功利,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師尊、陪著師尊罷了。”
朝庭:“......”
一句話,茶意飄香,懟得妖王半晌說不出話來。
朝庭氣憤地哼了一聲,轉頭去搶功法,沈懷君忽然阻止:“等等。”
沈懷君走上前,塞給朝庭一瓶東西:“你是銀龍,普通的傷藥根本無法愈合傷口,只能用清霄門的特產合血草。”
朝庭一怔,心中泛起百般滋味:“沈仙君竟然如此細心。”
銀龍血統接近仙族,輕易不可傷,山谷中外人用了邪法中傷他,他一時間沒有合血草,只能強忍傷口,沒想到被沈懷君細心發現。
“我的儲物袋裡存了許多合血草,平時用不到,都給你吧。”沈懷君淡淡道,轉身回到了墨硯寒的身側。
朝庭的手掌握緊了藥瓶,這藥粉的瓶身甚是熟悉,當年在清霄門修習難免磕磕碰碰,他身為銀龍,常需要這道清霄門的特產。
沈懷君竟然還記得,竟還將藥瓶時時帶在身上。
“我以為他都扔了呢。”朝庭喃喃著。
雪戎一直在身側默默聽著聲音,忍不住出聲:“王上,我看沈仙君蠻好的,你不如就與他和好吧!”
“不。”朝庭揮揮手:“雪戎你不懂,沈懷君厭惡妖族。”
他自小生活在清霄門,對那間竹林小院的依賴遠遠深於妖域,因此長大後得知真相後,心口便痛得愈發撕心裂肺。
“其實修仙界待妖族皆是不屑與鄙夷,沈懷君厭惡我也情有可原,這是師徒之情不必再提了。”他歎道。
“為什麽?沈仙君好歹把您從小養到大啊!”雪戎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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