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麽突然就這樣了,總不可能是在一瞬間想通,肯定是有什麽刺激到了對方。
小弟子是去虛淵回來之後才變得不對勁的,他也去虛淵調查過了。可除了一縷奇怪的紅霧,跟死亡方法奇特的黑甲獸以外,什麽都沒發現。
想到這裡,雲沉歸微怔,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對方是怎麽一個人從虛淵回到仙域的?
仙域跟虛淵之間隔了一道仙梯,這也是仙域與其他地域分隔的象征。
就好比魔域有魔河作為屏障,而人域夾在仙魔兩域之間,幾處域外之地則分散各處。
司渡的修煉天賦實在是太差了,整整三年也就是煉氣十層的水平,就連築基都困難得很。
這樣的修為,在毫發無傷地情況下倒是還有可能勉強攀過仙梯。
但當時司渡分明受了重傷,若非他的法術保護,連命都不可能留下。
而且就算護住了命,就對方那個奄奄一息的樣子,仙梯對於司渡來說是根本不可能跨越的。
他當時察覺到法術被觸動,立刻就打算過去,卻在宗門口看到了人。
原本這個奇怪的點他應該立刻就意識到的,可是因為小弟子的性情突變,他忙於探究,居然也就這麽遺漏了關鍵點。
看來這次回去可以問一問了。
就是對方估計不會說真話。
雲沉歸想到自己那個如今表面乖巧天真,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小弟子,不禁勾了勾唇。
向蔣槐微微頷首,雲沉歸離開了靈植園。
殊不知蔣槐盯著他的背影兩眼放光。
“別人我還真認不出來,但是這冷冰冰裡面又帶著幾絲惡趣味的氣質可太獨特了,除了咱們落塵仙君還能有誰啊。”
蔣槐搓手,只要一想到剛才聽到的故事就興奮不已。
想來這就是仙君跟他小弟子之間發生的事情了,這也太刺激了!
他要寫成話本,這絕對會是一本驚世之作。
他這就開寫,個把月內一定出書!
孤月峰折雪殿。
雲沉歸去到小弟子的房間沒找到人,也不在屬於對方的庭院內。
許是這幾天對於對方的新習慣有了一定的了解,雲沉歸思考片刻,禦風朝自己的殿室過去。
好巧不巧,剛落地就看到某個從他房間出來的人。
雲沉歸挑眉,這小家夥是又想出什麽新的惡作劇了?
“在為師的房間作甚?”雲沉歸問道。
顏渡卻沒有回答,一臉的看破紅塵。視線在雲沉歸臉上劃過,然後立刻移開,像是多看一秒就要瞎了。
雖然有很努力地掩飾,但雲沉歸還是精準捕捉到了對方眼神當中的那一抹嫌棄與驚魂未定。
再看向對方頭頂那個零,數字正在抖動,但不像是之前生氣的那種震動,而是幅度很小但頻率極高的顫動。
像是收到了什麽打擊一般,莫名有一種枯萎無力的感覺。
這是發生了什麽?
顏渡現在只要一看到雲沉歸那張臉,腦中就會自動浮現對方板著一張冰塊臉抱著他的同款玩偶睡覺的場面。
真的是給他的幼小心靈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弟子只是想替師尊打掃一下房間......”顏渡有氣無力答道。
雲沉歸還想問,顏渡卻又再次開口了,“對了師尊,弟子想要問您一個問題。”
“您床上的那個玩偶是哪裡來的呀?”
顏渡努力做出一副喜歡的樣子,“弟子看了覺得好喜歡,好可愛,也想要一個。”
可愛是真的可愛,他的本體當然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但這不是被這個狗玩意兒糟/蹋的理由。
抱著他睡,你也配?
就算只是玩偶你都不配!
雲沉歸想起了他一直放在床頭的那個玩偶,居然被小弟子看見了。
饒是他臉皮厚,此刻面上也不禁浮現幾絲不自在。
他對於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其實並沒有什麽偏好,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格外喜歡那隻經常在極寒之巔打滾玩雪的毛團子。
他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見過那隻毛團子了,一眼就喜歡上。原本想要抓來養,可是對方的警惕性很高,他都未曾靠近,就立刻跑沒了影。
後來他就隔三差五去到極寒之巔,時不時就能遇到對方。
雖然摸不到,但是每每看著對方抱著尾巴躺在雪堆裡打滾都能看一天。
直到三年前,那隻毛團子不知為何不再出現了,他又實在念得緊,索性做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放在床頭。
材料特意挑選了最上好的絨毛,他雖然沒有摸到過,但就是覺得對方身上的絨毛該是這麽軟的,甚至比這還要軟。
清冷的落塵仙君居然喜歡一隻毛團子,甚至還念念不忘做了一隻同款玩偶,這話說出去都沒人信。
可偏偏還就是真的。
對上小弟子疑惑的眼神,雲沉歸輕咳一聲,“你若是喜歡,為師可以......借你一天。”
給是舍不得給的,頂多多借幾天。
不過若是小家夥願意跟他說實話發生了什麽,他倒不是不可以考慮再給對方做一個。
顏渡瞪圓了眼睛,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麽小氣,一個玩偶而已,都不舍得給他可愛的小弟子!
還借一天,以為我會很感動嗎?!
不對,顏渡猛地意識到他跑題了,他的重點明明是搞清楚對方究竟是打哪見過他的本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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