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慕汗毛倒立,立刻抱拳表忠心:“跟了爺就是爺的人,刀山油鍋不在話下,屬下會寫的第一個詞語,就是一心一意。”
“倒也不必刀山油鍋。”雲成滿意地點頭:“身手怎麽樣?”
祝思慕要答,趙宸賀說:“你們兩個都是習慣使刀的,不如切磋切磋。”
祝思慕嘴角抽了抽,覺得新主子的身板抗不起他一拳頭。
雲成倒來了興致,指了指江夜腰間的刀:“借用一下。”
江夜連忙解下來遞給他。
祝思慕遲疑的握住懸在腰間的刀,有些擔心傷到雲成。
“打贏了不扣月俸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雲成“嗯”了一下,帶著些未消散的酒氣,示意他放開了打:“贏了加錢。”
祝思慕仍舊不放心,站在院子中央起勢,自言自語道:“那我點到即止。”
雲成笑了笑,提著刀走下來,刀尖拖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刺啦聲響。
祝思慕懷疑他單薄的身體拿不起江夜厚重的刀。
然而他笑起來唇紅齒白,眼梢微壓,少年英姿張揚勃發。
那股子勁兒一看就是對自己的刀法有著超乎尋常的自信。
祝思慕略微嚴肅起來,他出手的同時率先出聲提醒:“小心,來了。”
雲成沒等他提醒的聲音落地,就率先翻轉手腕。沉重的刀在空中劃過半個圈,擋開祝思慕刀的同時,破著風旋向他的面門。
祝思慕偏頭躲開,隨即攻他腰側。
他刀法刁鑽,穩中帶輕,更多的時候注重防護。
雲成刀法仍在一個‘巧’字,厚重的刀在他手中輕薄的猶如一隻筆,翻動手指間就能把玩於掌心之中。
趙宸賀喜歡看他拿刀。
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獨樹一幟,把恰到好處的溫和凌厲感糅合的很好,叫人難以轉目。
尤其今天,他喝了酒,動作好似比以往纏綿起來。
雲成第二次收住刀,換回一腳踹到祝思慕的胸口,把他踹飛了出去。
祝思慕半路穩住身影,縱身而來,臉上的收斂已經完全變成了戒防。
雲成讓開鋒芒,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出刀卡住他的刀身,“刺啦——”
隨著一聲尖銳的長響,厚重的刀借勢推進,直到抵達刀柄。
巨大的慣性撞的祝思慕戶口發麻!
“咚、咚——”
街上傳來模糊的打更聲,江夜匆匆朝祝思慕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巡邏隊要到了。”
祝思慕喘著氣,停下動作。
雲成卸力下刀,杵在地上。
“可以。”他松松扶著頂,給出了超乎尋常的評價,“再精進有些困難,好在路子正。勤加練習,以一敵百不是問題。”
祝思慕詫異他的刀法,也不敢問,只是害羞地笑。
“謝了。”雲成把刀還給江夜,對趙宸賀說,“人我收下了。”
“光用嘴上說謝嗎?”趙宸賀摸著下頜問。
雲成腳下一頓,打量他一眼。
趙宸賀任由他看。
“你應該深有體會,”雲成歪頭輕笑,眼神都變得不正經起來,“用嘴謝有用嘴謝的好處。”
趙宸賀今天不打算睡覺,但是此刻覺得做出這種決定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晨起時下起了雨夾雪,地上鋪了薄薄一層,宮中的小太監出來傳話,說皇上晨起不適,今日朝會暫停。
“皇上說天氣不好,幾位大人不必進宮,直接南下。”小太監垂手笑著說,“別誤了正事。”
“有勞公公。”雲成從腰間要拽錢袋子,小太監眼疾手快地連忙擋住了,匆忙說,“奴婢哪敢收您的東西。乾爹還有東西要交給您。”
隨即他退回原位,把隨行的包裹擱在桌上:“這是姨娘隨身帶著的東西,說是給您做的。乾爹今早派奴婢立刻送過來,他老人家說,這是物歸原主。”
雲成看了一眼那繡著花樣的新靴子,前幾日他在妙蘭的房間裡見過。
小太監沒繼續拆包裹,而是直接推向雲成,低眉順眼地敲了敲包裹裡頭硬邦邦的銀子:“乾爹說昨夜打碎了您的一隻鵝頸小盞,您沒了用慣的東西,難免不趁手。這是賠罪的。”
雲成眼中一動,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福公公客氣。”
小太監彎了彎腰,也彎了彎眼睛:“既然心意已經送到,那奴婢就回去了。”
“有德公公留下喝杯茶吧。”雲成道。
“不了,十二爺,”小太監驚喜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激動地說,“奴婢還要回去跟乾爹交差。”
雲成點頭不再攔,目送他出了門,解開包裹一看,裡頭是足足兩袋子銀塊。
趙宸賀從裡間出來,給他帶了個厚實的外衫:“一個小太監,你跟他客氣什麽。”
他把衣裳披他身上,輕拍了一下他已經穿好的官服:“兩三天才能到,穿自己的衣裳,能舒坦點。”
雲成沒覺得穿官服哪裡不舒坦,他倒是挺喜歡的。
趙宸賀一看就猜透他的想法,忍不住打趣道:“一看就沒穿過什麽好衣裳,拿著套四處漏風的官服當寶貝。回頭送你一百套,替換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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