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藺追雲並不記得昨夜之事,只是與易叢洲積怨已久,將所有的鍋都推到他身上。
“等著,我一定要親手置你於死地!”
陌影要是聽到他這些話,估計會氣得跳腳。
可一個無關緊要的劇情人物,並不會讓他放在心上。
他想著易叢洲,間或閃過子夕的臉。不知事情怎會變成這樣,他覺得進退兩難,折騰一晚上沒睡好,格外沒精神。
禮官呈上北蒼國送來的貢品,他提不起一點兒力氣去看。直到對方報到「眉黛粉」,他才揮手讓禮官停下。
禮單一看,不止有畫眉的,還有顏色極純的胭脂水粉。
他讓新的貼身太監收好,準備等下次見藺如塵時送給他。
樹葉開始變黃掉落,不知不覺間到了秋日。王公貴族每年都要舉辦秋獵,陌影推脫不了,應邀前往。
秋獵不光是狩獵,還有各種比拚活動,有比箭術的,有比賽馬的。
陌影心思不在這上頭,狂打哈欠,興致缺缺。
閔亦玉見他面色不佳,試探道:“皇上從小練習騎射,臣等可有幸見識一二?”
你這個老六,先前讓我在那麽多災民面前演講還不夠,又要讓他當眾表演?
陌影假笑道:“不了,閔大人好好玩,要是拔得頭籌,朕有賞。”
承國官員禮藝騎射都是標配,文官也會。
閔亦玉興致勃勃翻身上馬,涼爽的秋風一吹,發絲飛揚。
儀態相當不錯,可在陌影心中,有個人在馬背上的英姿遠勝於他。
那時在中原賑災,易叢洲身穿盔甲,騎一匹平凡棕馬停在州府門前,寶盔紅穗迎風飛揚,姿容天下無雙。
更早前,他們在易叢洲府邸之外的郊外遊玩,陌影騎馬險些摔倒。易叢洲一拍馬背,飛身來到他身後,沉穩地把住韁繩。
陌影以為這些畫面他早就忘記了,可一旦記憶被勾起,不光記得場景,還記得細節。
他記得回頭時額頭不小心被易叢洲親到,記得易叢洲灑在他耳後的鼻息,記得易叢洲先下馬,對他伸出手時的挺拔亭立。
他該發現的。
那個時候,他就對易叢洲動了心。
心一旦掀起海潮,便無法平靜。陌影忽然生出一股衝動,想學好馬術,以後便能與易叢洲縱馬於山水,隱居於山林。
“閔大人,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朕便也來玩玩。”陌影從高台下走入,“不過朕已經許久未騎馬,你們誰都不許輸給朕,否則朕要懲罰。該怎麽比就怎麽比,別攪了朕的興致。”
不能因為有他的加入,賽馬比賽就變成政治陪玩局,那多無聊。
“臣遵旨。”
陌影換了衣服出來,卻見賽馬場上多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年輕官員,一個個躍躍欲試。
“皇上,不知臣可否參加比賽?”
入場後,正熱身的陌影聽到有人問。
“當然可以呀,每個人都可參賽,只要……”陌影聲音一頓。
周邊太過喧嘩他沒留意,一扭頭才發現發聲者是子夕。
昨夜之事歷歷在目,陌影后背起了無數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
“臣可以嗎?”子夕摸了摸斷眉,溫文爾雅地一笑。
“可、可以。”
陌影完全不知怎麽面對他,心中有鬼地別過身,暗想,這樣還比什麽?
子夕功夫高強,箭術也了得,騎術自然不在話下。三大股票男的實力堪比國家隊,其他業余選手還怎麽比。
官員們陸續進場,有意無意都往陌影這邊來。
子夕進了場地,策馬來到陌影之後,將其他人的視線阻隔開來,笑問:“不知皇上給獲勝者準備了什麽賞賜?微臣可否打聽一二?”
陌影別開臉,眼睫顫動,眼睛眨個不停,“現在說、說了有什麽意思,等著就是。”
子夕輕笑一聲,“即使如此,微臣使出渾身解數,也要與其他前輩同僚爭一爭了。”
陌影被他伺候慣了,知曉他待人溫和。子夕成了廷尉之後,二人還是第一次私下交談。
從前怎麽沒發現,他說話如此溫柔,讓人如沐春風?
陌影的視線不自覺地掃過子夕的臉龐,最後停留在他直挺的鼻梁上。
就是這隻鼻子,陷入他的發絲之中,聞他的氣味嗎?
陌影耳朵一熱,面頰紅了,不知所措地往前,“你、你爭便是。”
“想得冠軍,問過本王了嗎?”
秋風送來爽朗笑聲,一人帶著十幾個護衛,從遠處縱馬而來,停在賽馬場之外。
元皎炎風塵仆仆地趕來,侍衛面露疲憊,他卻神采奕奕。
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衣,胡子刮得乾淨,曬黑一點之後俊朗與瀟灑撲面而來。
“怎麽不等皇叔就開始?”元皎炎足尖一點,手掌往馬背一拍,飛躍過圍欄,落在陌影之後。
“若我贏了,小竹子打算如何獎賞我?”元皎炎從後摟住他的腰,“讓我想想,與我共浴如何?”
他的到來讓陌影措手不及。
魅影打探回來的消息是,滎州叛亂還有殘部未解決,按理說元皎炎將人全殲後才會進京,怎麽來得這麽早?
“放肆!”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親昵,陌影尷尬得要命,他並不在意這些臣子,可若不小心消息走漏到易叢洲那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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