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本來還指望他能頂事,一看還不如自己。他急得拿頭小幅度地撞著易叢洲的胳膊, 恍然發覺,易叢洲的站位相當靠前。
笨蛋小魅魔, 那不是正中元皎炎下懷嗎, 他對你有不軌之心, 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陌影將易叢洲往後一拉, 又抓著他的手臂,用力讓他坐下。
等完全將人遮嚴實了, 他才瞪著元皎炎, 凶狠異常地說:“朕、朕才不許鬧——嗝——”
一個嗝耗盡了所有勇氣, 陌影羞恥得頭皮發麻。
啊啊啊, 早不打晚不打,怎麽偏偏這個時候打,讓他臉往哪兒放!
他臉紅了,眼睛也不敢往前看。哪怕鼓起勇氣與元皎炎對視,沒過幾秒又會偏過頭,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
“皇上說什麽?不許鬧洞房?大喜之日竟連這都安排不到位,奉常幹什麽吃的?”元皎炎的目光始終落在陌影身上,手緩緩擼著綠絲的毛發。
糟了,他要對胖禮官下手。
奉常為了封後大典,這十幾天估計都沒睡過安穩覺,忙前忙後,怎麽能連累他?
陌影對元皎炎威脅的行為感到不齒,瞪人的雙眼更亮,“鬧、鬧就鬧!”
反正易叢洲有他護著,他絕不會讓其他人亂來。
不管什麽,他受著就是了,他就不信元皎炎能鬧出個天來。
年輕官員們見陌影首肯,當下附和道:“鬧洞房好,就該鬧一鬧,熱熱鬧鬧嘛!”
元皎炎毫不意外,手法時輕時重,綠絲被他擼得打起了呼嚕。
“先說好,怎、怎麽鬧?”陌影深知元皎炎城府深,為了防止他臨時變卦,必須提前把鬧洞房的節目確定好。
“皇上何必緊張,皇叔我還能為難你不成?皇上可是本王的侄子,本王巴不得哄著,讓皇上開心呢。”
這話說得陌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使勁搓了搓,“到底怎、怎麽鬧?”
中青年官員們爭搶著為陌影解惑,“便是將紙條放在盒中,抽出哪張,便用哪張紙條的內容。”
“皇上不必擔憂,都是尋常的項目,不會有出格的。”
“對對對,趁著入洞房的吉時還未到,咱們趕緊去吧!”
陌影與易叢洲上了鑾轎,被一群人簇擁著往寢殿趕。
“叢洲,不用怕。”陌影強自壓下心底不好的預感,安慰道,“若要鬧你,我會阻止的,薛大人也跟去了,皇叔應該不會太過分。”
對方傾身過來說悄悄話,略略濕潤的鼻息讓易叢洲耳朵有些癢,更有些麻。
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道:“我相信少主。”
“那就對了。”
一句少主讓陌影輕松不少,自己大小也是一族之主,至於被一個小世界中的角色嚇成這樣嗎?
雖然社恐了這麽多年,試著克服一下也沒什麽。
下轎行至內院,裡頭已擠滿了人,見到陌影來,目光全匯聚到他身上。
子夕將紅紙包著的木盒拿上來,高舉到陌影眼前。
“朕、朕來抽!”
元皎炎最後進院,優哉遊哉道:“好呀。”
走廊上每隔一小段便掛著燈籠,內院中很亮。陌影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氣,內心默念著「錦鯉附體」,將手指伸入其中。
在紙堆中攪了攪,夾住一張抽出。
打開一看,上頭寫著倆字:新娘喝酒一杯。
這個簡單,喝一杯酒而已,算什麽?
陌影喜上眉梢,搶先接過宮女托盤裡的酒杯,豪氣道:“長平將軍病弱,朕替他喝這、這杯。”
前半句本來挺順的,說後半句時和元皎炎對視了一瞬,當場卡殼。
元皎炎不疾不徐地搖了搖頭,“寫了是新娘,若新郎代喝,可是要罰雙倍,喝兩杯的哦。”
怒目而視的陌影讓他笑意漸大,他也拿起托盤上的一杯酒,“想喝一杯也行,若皇上願意和皇叔喝交杯……”
“做夢!”陌影被這詭計多端的無恥之徒驚呆了,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骨科在綠江都要被禁的好不好!
他氣呼呼地將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三兩步上前,搶過元皎炎手中的,也仰頭喝下。
烈酒辣嗓,他喝得又急,忍都忍不住,回到易叢洲身邊,抓住他的手臂,好一頓咳嗽。
那陣勢有些嚇人,其他官員擔憂道:“皇上沒事吧?”
“咳咳,沒事……”
酒一入喉陌影就後悔了,這酒和他先前喝的假酒不同,度數很高,酒量奇差無比的他完全頂不住。
但他不喝,易叢洲就要喝。
小魅魔平時走路都咳嗽,風一吹就能倒,兩杯烈酒下去那還了得。
酒實在辣,陌影咳嗽了好久,宮女拿茶來他都喝不進,反而嗆得更加厲害。
咳得鼻子發酸,眼睛發癢,才稍微平息。
“子夕,拿、拿箱子來,朕、朕抽下一個!”
陌影休息了幾分鍾,扶著易叢洲的胳膊站直,拿出第二張紙條。
“脫去喜服。”
官員們紛紛起哄,都不勸易叢洲,隻叫陌影脫。
只有元皎炎一人道:“喜服自然要新娘子脫才夠味。”
夠味你大爺!趕緊打住你內心邪惡的想法,想看小魅魔脫衣,沒門!
陌影看穿了元皎炎內心的小九九,揮手道:“朕來!”
快松開易叢洲的手臂時,對方反客為主地抓住了他的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