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皮膚當即變成了薄紙,只要再加一點點熱度,就能立刻自燃。
陌影不停撓著耳朵,又捏又抓。心跳不聽話地加速,撲通撲通,讓他格外無措,臉頰脖子都染上了赤紅。
“可有不適?可要下來?”
易叢洲又在後頭開口。
啊啊啊別說話!別這樣貼著社恐魔說話!
陌影心跳亂了,心情更是亂成一團。
元皎炎老是這樣貼著他說話,每次他都覺得不適,隻覺元皎炎有病。這次卻不同,漫天席地的羞赧將他牢牢編入一張網中,不斷收緊。只要後頭有一點風吹草動,哪怕易叢洲根本沒說話,只是一點似有若無的鼻息,都讓他敏感得腳趾蜷縮。
“沒、沒有不適!”陌影宛如驚弓之鳥,變成一團棉絮飄呀飄,怎麽也落不了地。耳後那點肌膚開始發麻發癢,故作鎮定的他卻不敢再撓,生生忍著,癢便橫衝直撞地一路蔓延到心底。
螞蟻噬咬著,羽毛輕刮著。
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好久好久,馬兒停下,他掀開眼皮,露出微紅的眼睛。
“到了?”
“嗯。”
易叢洲已經下馬,朝上伸手。
他頭髮豎得極高,俊朗過人,英姿勃發。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朝他平舉,姿勢極其挺拔。
風合時宜地吹起他的頭髮與衣擺,在青色草地中,一身黑衣的他讓人完全挪不開目光。
陌影遲遲不動,易叢洲也沒有催促,就那樣等著。
再次被易叢洲的顏值驚到的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紅。想搭著易叢洲的手趕快下去,一瞥馬背那麽高,躊躇起來。
“別怕。”
易叢洲聲音很低,卻極有底氣。陌影眼睛一閉,撐著他的手往下一跳,身體立刻被擁入溫暖的懷抱。
擁抱短暫至極,他很快被放開。
易叢洲在前頭帶路,陌影暗罵自己不爭氣,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等差不多恢復正常,他才小跑著跟上去,“叢洲,等等我!”
易叢洲回頭,靜靜等待。
“哎,怎麽這麽難,我還以為可簡單了。”陌影先前還有豪情壯志,想與易叢洲騎兩匹快馬,快意馳騁於山野林間,這樣一弄,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易叢洲看著他耷拉的腦袋,“我教你。”
“真的嗎?”陌影眼睛一亮,“好!對了,除了馬術,還能教教我輕功嗎,在天上飛來飛去,可暢快瀟灑了。”
“可以。”
“叢洲,你真是天下第一無敵好!”
陌影眼睛彎彎,笑得開懷。這樣的話,和易叢洲離開皇宮後,他們不愁沒事情做,日子也能過的很有意思。
他想問問學輕功有沒有什麽心法口訣,忽見易叢洲眉頭微蹙。
兩人間有半臂寬的距離,易叢洲拉住他胳膊,將他拉到身邊,背對他,將他護在身後。
他戒備地望著前方的樹枝,屏住呼吸,似乎在聽什麽。
這是西郊密林,有不少百姓經過此處,在青綠的草地中踩出了一條路。四周皆是又直又高的樹,鬱鬱蔥蔥,密密麻麻。
一個挑著竹簍的挑夫從路的那一頭走來。
來林中散步是臨時起意,陌影不想陣仗搞得太大。隻換了一身行頭,他們看上去與普通人家的公子無異。
剛看易叢洲如臨大敵,陌影還以為遇到了危險,結果只是一個老漢,他松了口氣。
那老漢艱難地挑著東西往前,手裡拿著一塊破布巾不停擦汗,離他們只有幾步距離時,忽然抬起頭。
眼神鎮定而冰冷,絕非樸實的莊稼漢所有。
易叢洲抱著陌影拔高數丈,與此同時,老漢的扁擔裂開,一條藏在其中的鞭子飛出,就落在陌影適才落腳的地方。
攻擊的信號一旦發出,便有數十位手持不同武器的黑衣人從林中飛出,高高環伺。
宮中除了侍衛不讓佩劍,易叢洲身上沒有劍。
數量極多的敵人直接朝二人擊來!
林中陽光傾斜,刺目的光影讓陌影下意識閉眼。
“鐺鐺——”武器相撞聲不絕於耳。
他心中一緊,睜開一條縫,卻見易叢洲已奪了一把劍,將他放在地上。
手腕一轉,挽出無數漂亮劍花,將刺過來的十幾把刀劍一一逼退,不讓他們傷害陌影分毫。
易叢洲在懸崖下救過他,陌影知道他有功夫在身,可親眼所見,才知道他實力如此強。
一對多而不落下風,脊背挺拔如松,用身體為自己構築一道屏障。
陌影心急如焚,既怕易叢洲頂不住,又怕易叢洲舊病複發。刀槍無眼,只要一點點失誤,立刻會送命。
好在遠遠跟隨的玄衣衛姍姍來遲,加入了戰圈,易叢洲壓力頓減。
打鬥的血腥場面讓陌影反胃,遍地的紅色不斷刺激著他的視覺。
猝不及防間,一個蒙面人悄無聲息地從上方掉下,劍尖直刺陌影天靈蓋!
易叢洲眸子一冷,單手將陌影抱在懷裡,足尖一點,劍光閃過。
那刺客的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一劍封喉。
陌影呆若木雞,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
“閉眼。”耳邊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接著額頭被輕輕撫摸了一下,“別害怕,有我在。”
易叢洲的話直入人心,逐漸讓他鎮靜。陌影定了定神,再度看向戰圈,頓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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