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那種看上人就不會輕易放手的,看來是鐵了心一頭墜入愛河,只能從皇上那邊入手。
皇上大概看中了將軍的皮相,他得去提醒一下,將軍平日在戰場上有多麽可怕,勸退皇上。
等了好久,下午易叢洲終於出門。到了晚膳時間,王喜帶禦膳房過來送餐,嶽黎給他遞了一個金元寶,作為引路人走在最前頭。
王喜叫陌影吃飯,怎麽都叫不醒。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易叢洲回來了。
“王公公。”
易叢洲進門時叫了一句,眼睛落在嶽黎身上,威脅性十足地眯了起來。
人多他暫未發作,想了想床上那家夥一天沒吃東西,哪怕疲累,也該吃過再睡。
他進房坐到床邊,低聲道:“皇上,醒醒,用膳。”
嶽黎暗道,不可能的,叫不醒的,王喜都叫了老半天了。
誰料下一秒,軟乎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叢洲?不吃,困困。”
嶽黎:……
易叢洲忽然低低耳語。
內力太好真不是啥好事,自家將軍聲音雖低,可嶽黎聽得一清二楚。
將軍說的是:“可是我餓了,皇上不陪我吃飯嗎?”
??嶽黎被易叢洲抱怨的語氣嚇得後背發涼,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撒嬌嗎?
其實易叢洲的語氣只是稍微溫和些,可這種溫和在他身上太罕見了,嶽黎覺得撒嬌都是輕的,已算是嬌嗔了。
“唔,那我陪你一起吃。”
王喜進屋欲伺候更衣,才到屏風邊,忽然身體一抖退了回來,像是受了驚嚇。
嶽黎正納悶兒呢,聽見裡面傳來窸窣的衣物摩擦聲,還有自家將軍的一聲:「抬胳膊」。
王喜領其他人下去布置餐桌,嶽黎一人風中凌亂,將軍還會給人換衣服?
他在屋外站著,人生第一次產生自我懷疑,不停在想:我是誰我在哪?
陌影已跟著易叢洲出來,邊走邊長長地打著哈欠。他還是困得睜不開眼,看路都有些費勁,正好前方站著高大挺拔的小魅魔,他便偷懶地抓住人家衣袖,靠在人家手臂上。
還嘀咕著:“我就靠一下,要是你身體受不住就和我說。”
嶽黎:?這麽點重量,將軍會受不住?
聽腳步兩人已從屏風後出來,他抬眸,一眼便錯愕。
嶽黎一直以為這世上最俊美的男子是易叢洲,任何一人與將軍走在一處,都會變成歪瓜裂棗。可皇上與將軍同走,所有的光彩便匯聚在了皇上身上。
如錦的青絲墜落肩頭,襯得他皮膚極為白皙,美得不似真人。他睫毛纖長,在微閉的眼下落下一層陰影,紅唇微翹,小巧的下巴抬起,露出長而細的脖子。
容貌其次,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舉手投足間能牢牢抓取所有人的目光。就比如現在,他微笑著靠在將軍身上,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的樣子,嬌憨中帶著狡黠,既漂亮又可愛到骨子裡。
嶽黎的心怦怦直跳,對著陌影猛漢傻笑,易叢洲在一旁臉色黑如鍋底都沒引起他一絲絲的注意。
過於直白的目光讓社恐的陌影不適,他右眼還眯著,左眼睜開一條縫,看到堵在門口的嶽黎,迷迷糊糊地衝他眨眨眼,“叢洲,這是你的副將是不是,叫什麽來著……嶽黎?是和我們一起來吃飯的嗎?”
嶽黎:皇上啊啊啊朝他眨眼也太俏皮了吧,這誰頂得住!
他紅著臉點點頭,卻聽易叢洲道:“他不吃,他吃過了。”
嶽黎心道,什麽吃過了,沒有吃!他看向易叢洲,見對方眼神有種帶著血氣的悍然,心中拔涼,什麽旖旎心思都沒了,“嗯嗯,吃過了。”
他很識趣地告退,路上忽然回頭,重重朝易叢洲點點頭,握了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易叢洲:……
“你這副將還怪憨厚的。”陌影說著,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易叢洲:“平日憨,今日腦子像是進水了。”
聽陌影談起嶽黎,他覺得心悶,想把陌影的腦袋瓜推開。誰知一動,手背忽然一癢。
陌影斜著頭靠著他,幾縷發絲落入他手臂間,走動時輕輕拂過他的手腕手背手心。
推人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他布滿劍繭的手欲蓋彌彰地在半路打了個圈,將陌影翹起的頭髮壓平。
“我是少主,不許隨便摸我頭,要摸也是我摸你才對。”陌影本就不滿所有人都比他高,很不服氣地想去摸易叢洲的黑色發帶。
可他靠在易叢洲身上,易叢洲往前時他停了下來,重心有些不穩,手便落在了易叢洲的耳朵上。
失去易叢洲這個「拐棍」,他往前傾,手不自覺用力。
易叢洲第一時間環住他的腰,同時,耳朵被擰了一下。
只有一點細微的疼,更多的是燙、癢、麻。
易叢洲後腦杓酥麻,呼吸登時快了。
始作俑者卻還不知輕重,又靠了上來,揉揉眼睛,“叢洲,你別走那麽快嘛。”
似撒嬌似懇求,易叢洲的腳步便不自覺地放緩。
到了膳房,陌影還貼著,易叢洲有些浮於表面無法入心的慍怒,故意抖了抖。
沒得到任何回應,一看才知,陌影眼睛又閉上了。
靠在他手臂上,耳朵看起來白嫩極了。
易叢洲也效仿他,想揪住他的耳朵把人叫醒,可手剛觸碰,便被那柔軟嚇了一跳,趕忙錯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