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被他抱在胸前,看不到易叢洲的表情,心裡有些不舒服。可轉念一想,將元皎炎與易叢洲分開最重要,自己若想見小魅魔,以後有的是機會。
被這樣抱著他覺得丟臉,將頭深深埋在元皎炎懷裡,一不小心呼吸進幾根貓毛,打了幾個噴嚏。
元皎炎把他抱得更緊。
……大可不必真的,我只是配合你演出的工具人罷遼,不用入戲太深。
然而,到了洞穴之外,易叢洲不在後頭看著了,元皎炎還不松手。
“放、放開……”陌影想推拒,卻被元皎炎按住了頭。隨行侍從遞上披風,元皎炎將他圍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與他胸膛相連的一點點縫隙。
抱著一人在夜深的懸崖底下走絕非易事,哪怕有隨從為元皎炎掌燈打傘。
陌影不敢掙扎得太過,怕兩人在山路間摔倒,反而得不償失。
耳邊風聲呼嘯,陌影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數起了元皎炎的心跳,輕輕在對方胸前蹭了蹭。
心跳忽然加快。
“小竹子。”元皎炎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今夜怎麽乖了?”
這麽一打岔,數著的心跳也忘了。陌影白了他一眼,想到什麽,問:“璿、璿妃怎麽樣了?”
他並不關心璿妃,而是關心要接他皇位的冤種子夕。
“小竹子不是喜歡男人嗎?”
元皎炎看好戲的語氣特欠揍,陌影氣鼓鼓道:“那、那又怎樣!朕、朕樂意!”
“樂意就好。”元皎炎笑得暢快而開懷,好心情地回答陌影的問題,“璿妃沒事,她身邊伺候的人死了幾個。”
“什麽!”
不會吧不會吧,子夕該不會現在就領盒飯吧,真龍天子不可能這麽容易死的。
哪怕在心裡安慰自己,陌影還是止不住地擔憂。
要是子夕死了,任務怎麽辦,他上哪兒去找一個接班的皇帝去?
急切地想知道子夕的安危,卻不能問元皎炎,讓他察覺到蛛絲馬跡就糟糕了。
“小竹子莫非看上了璿妃的宮女?還是跟在他身邊的太監?”元皎炎忽然低頭,手臂肌肉一用力,將陌影往上顛了顛,兩人貼得極近。
完全超出了安全距離,社恐魔當場炸毛,一巴掌呼出去。
打在了元皎炎嘴唇上。
觸碰到那柔軟的觸感,他才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嚇得一抖。
啊啊啊,他做了什麽,打了那個變態的活閻王!
陌影驟然緊張,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身體卻突然往旁邊傾斜。
完了完了,看他這烏鴉嘴,分心的元皎炎真要摔了!
陌影的重心掌握在別人手上,失控的感覺讓他抓住一切救命稻草。
他閉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來,滑倒的元皎炎竟馬上穩住了身形。
危機解除,陌影后怕地睜開眼,左右四顧,確認自己沒事,重重呼出一口氣。手裡抓的東西有些濕滑,他眼珠子隨意一轉,一看便僵住了。
情急之下,他竟扯住了元皎炎的頭髮!
他趕忙松開,乾巴巴道:“皇皇皇叔,我我我不是……”
完了,完蛋了,他打了元皎炎的臉,又抓了人家的頭髮,焉能有命在?
今天恐怕就是他的死期。
最要命的是,他角沒了,能量也沒恢復,不是元皎炎的對手。
他緊繃得不行,因為太慌亂,死死地抓著元皎炎的衣襟,手背在火把的照耀下瓷白如玉。
這個膽小鬼。
元皎炎當然知道他在怕什麽,不但惡劣地不提醒,還時不時故意踉蹌,讓陌影貼他貼得更緊。
心裡亂糟糟的陌影沒膽量抬頭,若他稍微克制住社恐的膽怯往上一看,他就會發現,元皎炎的笑意直至眼底,比平時更加愉悅。
眼角都彎了,長出細細的紋路。
腦子裡以加粗字體循環著「死定了」幾個字,回到懸崖之上了陌影都沒發覺,直到元皎炎將他放入馬車之中。
一落地,陌影就縮到角落蹲著,渾身戒備。
頭髮披散,小臉絕豔,眼神像倔強的小獸。讓元皎炎想起剛養小貓時,小貓總對他張牙舞爪,凶狠地齜牙咧嘴,不讓他靠近。
可過幾日,就在他的撫摸下舒服地打呼嚕,眼睛也眯了起來。
“原來不是帶刺的花,而是外強中乾的小獸。”元皎炎自言自語。
陌影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將他欺負人的心思放得無限大。
他臉上由晴轉陰,欺身靠近。
元皎炎嚴肅時比帶笑時恐怖百倍,臉黑沉沉的,就像要來殺人滅口。
陌影汗毛倒豎,著急地解釋,“剛、剛打你,我我不是故意的,頭髮、發我也不想抓抓的。”
元皎炎身上的殺氣讓他心裡拔涼拔涼,忽然想,他這麽凶惡的樣子,難不成想吃人?
這變態折磨人的方法何其多,吃人也不是不可能。
腦海中浮現出被烹吃的景象,驚恐的陌影地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我、我不好吃,身、身上沒二兩肉,而而且,聽說人肉很酸,不、不好吃。”
他睫毛顫動,前言不搭後語的模樣實在太可愛,饒是元皎炎都裝不下去,爆發出一陣大笑。他捏了捏陌影的臉,意味深長道:“別說,這麽多年,是有些餓了。”
餓了就吃飯,他一個社恐魔不在食物鏈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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