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的困難,可能被敵軍所殺的危險,滿身的疲憊,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要勝利,只要能保一方百姓安寧,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易叢洲與主要將領坐在最中間的火堆旁,陌影坐在他的身邊。
將士們紛紛來敬易叢洲,他很少拒絕,基本都喝了。
聽將士吹噓時,他便偏頭朝陌影笑笑。
他難得這樣放松,陌影看得一陣心癢。
看他作戰才知他的厲害,陌影甚至敢說,易叢洲極有可能是這個朝代最傑出的軍事天才。
心中沉甸甸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陌影用手掌擋住口鼻,湊近他,小聲說:“叢洲,你真的超超超厲害,騎馬拖著權默的時候,你不知道模樣有多帥。”
易叢洲並未回答,隻轉頭專注地凝視著他。
跳動的篝火同時落入兩人眼睛裡,易叢洲眼角彎得更厲害,欺身過來。
陌影無法動作,呆呆地不敢動,心跳得格外歡快。
易叢洲停在陌影耳邊,輕聲道:“那阿影給我什麽獎勵?”
這樣一說,陌影雙頰立刻燙起來,羞澀道:“你、你想要什麽?”
“你說呢?”
陌影想到那兩本他幾乎倒背如流的龍陽圖,吞了口口水。
他們竊竊私語的模樣被坐在火堆對面的嶽黎看個正著。
將軍總把陌影小兄弟帶在身邊,這怎麽得了?陌影小兄弟的心上人就在軍中,讓他心上人誤會就糟了,要知道,龍陽圖上的內容他都還沒實操呢!
嶽黎拿著酒杯,繞了半圈,硬是將陌影身邊的將領擠開,坐到了陌影旁邊。
“來,陌影小兄弟,我敬你一杯。”嶽黎想把陌影往旁邊帶點兒,拉開他與易叢洲的距離,手抬起來剛打算放陌影背上,易叢洲忽而看了他一眼。
嶽黎拿酒杯的手一抖,另一隻手放了下去。
“我、我不能喝酒。”陌影心思都在易叢洲所說的「懲罰」上,不假思索地回絕。
“哪有男人不能喝酒的?再說了,這段時間,陌兄弟忙前忙後地伺候將軍,那麽辛勞,這杯酒就當兄弟們感謝你的。”
陌影的臉雖然平凡,可每次見人臉上總是帶著笑,親和力極強,與他打過交道的將領都對他很有好感,紛紛起哄讓他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還怎麽拒絕?
陌影拿起酒杯,望向易叢洲,無聲地請求他的同意。
易叢洲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嶽黎,手臂一伸,酒杯便到了他的手心。
他仰頭,一杯酒下肚。
“阿影酒量淺,喝酒身體不適,我替他喝。”
嶽黎看得無語,將軍這是怎麽回事,管得也忒嚴。自己喝得起勁,卻不讓陌兄弟喝,還找那麽蹩腳的理由,太雙標了。
既然將軍想喝,做下屬的哪有不陪的道理。
軍國大事定了,要解決的便是人生大事,嶽黎打定主意,先吆喝弟兄們把易叢洲喝倒,再勸陌影喝幾杯,讓他趁著喝醉膽大,找到心上人,把該煮的飯給他煮熟了。
嶽黎一連敬兩杯,易叢洲喝得面不改色。
陌影卻著急了。
叢洲喝了不少,再喝下去恐怕要醉,身體也會很不舒服。
他是少主,還讓病弱的小魅魔給自己擋酒,實在說不過去,應該是他替易叢洲喝才對。
眼見著易叢洲一杯酒又到了嘴邊,陌影抬手搶過酒杯,豪情道:“我替將軍喝!”
易叢洲斜了一眼,嘴唇微勾,並未阻止。
親兵搶了將軍的酒杯,這一幕讓一圈人全部震驚。
什麽情況,陌影小兄弟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就算將軍對他再特殊,那也是將軍啊。往輕了說是不敬,往重了說是以下犯上。
最了解易叢洲的嶽黎手心已全部是汗。
他煎熬地等待著,卻遲遲沒看見易叢洲變臉。
相反,易叢洲還極快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陌影的頭。
嶽黎:?
是他喝酒太多醉酒了,出現不該有的幻覺了嗎?將軍怎麽會笑著摸別人的頭?
他敏銳地嗅到一股危險。
遠在京城的皇上病還沒好,癡癡地等著將軍凱旋,將軍怎麽把人家的頭摸上了?而且他摸的陌影小兄弟,在軍中有心上人的,這讓心上人看見了豈不是當場感情破裂。
不行,皇上和陌影小兄弟的愛情由他嶽黎守護。
“將軍,陌兄弟既然酒量不好,就讓末將帶他回營休息吧,今晚還不知要弄到多晚。”
第一步就該把這二人分開,特別是笑得讓人頭皮發麻的將軍。
易叢洲眼珠轉動,斜睨著嶽黎,“讓你打的雪狐呢?”
嶽黎摸著後腦,支支吾吾道:“天太冷,雪狐都不出來。將軍,明天我就去打,三天之內一定打到交給你!”
“是嗎?”易叢洲說話慢條斯理,卻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嶽黎冷汗直流,不管行軍多忙,將軍的指令就是命令,必須服從。易叢洲極少給下屬單獨指派任務,一旦分配了,必須完成,否則定受懲罰。
其他將領推杯換盞的節奏慢了,看似漠不關心,實際上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將、將軍。”這次慶功喝的酒是邊關酒館中老板自釀的烈酒,上頭很快,陌影有點暈乎乎的,“打雪狐是做什麽?嶽將軍事情好多哦,別讓他去做啦。要是你想要的話,我給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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