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老軍醫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樣的利刃若對著別國的敵人,自然是無往不勝,但利刃若對著國內呢?
他是戰功赫赫的長平將軍,也是承國的皇后。陰陽調和,若皇后更強,那最高王座上的人,會是誰?
老軍醫被自己的猜想弄得打了幾個寒噤。
士兵重新坐下,易叢洲沒管地上如同爛泥的死屍,道:“本將今日便上奏為泰寧衛平反,泰寧衛的家屬,按最高規格撫恤。藺追雲,至於你。”
生生被打死的屬下把藺追雲嚇得魂飛魄散,下半身毫無知覺,癱瘓的可能性不停恐嚇著他,讓他不顧尊嚴,向易叢洲求饒,“長、長平將軍,看在藺家的份上,放過我吧,我知錯了。若你放我一馬,你要做任何事,藺家都會幫你。”
易叢洲沒有反應,他又道:“若長平將軍執意要動我,也該先想想,我背後是偌大的藺家,藺家的家主,是祭師大人藺如塵。”
易叢洲一哂。
“將藺追雲的手腿去了,舌頭拔了。”
士兵提著大刀上前,在藺追雲驚恐的眼神中砍斷了他的四肢,又用刀割了他的舌頭。
“軍醫,給他止血,務必保住他的命。”易叢洲語氣毫無波瀾,如同沒有感情的劊子手,“用鎖鏈鎖住他脖子。”
四位軍醫手忙腳亂地給他止血,每動一下,藺追雲就刺痛得顫抖一下。
眼淚混著臉上的血汙,掉入下方冰冷的雪中。
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彘,活著比死了更煎熬。
眾將士看到他的慘狀,怒火才稍微消散一些。
軍醫不敢用麻沸散,中途藺追雲痛暈過去幾次,很快又被痛醒。好久,才終於將血止了。
易叢洲從火堆邊站起,緩緩朝藺追雲的方向走。
藺追雲眼睛渾濁又無神,臉上帶著神經質的懼怕,易叢洲在他眼裡,宛如地府走出的催命惡鬼。
一步一步,停在藺追雲面前。
易叢洲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蹲下,衣袖一拂,兩隻蠱蟲掉在藺追雲頭髮上。
蠱蟲嗜血,很快便從天靈蓋鑽入頭皮,藺追雲頓時抽搐不止。
“藺家的家主藺如塵?”易叢洲輕笑一聲,“你以為,他還能活多久?”
他站起身,如同一座不倒的雕像。這時細細去分辨,才能稍微在他眼中看到極致的厭惡。
“把現場收乾淨,你們接著喝。”易叢洲接過身邊士兵遞來的布巾擦了擦手,“本將酒量不濟,便先回營了。”
他要走,無一人敢勸敢攔。
易叢洲並未急著進營帳,而是極快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確認身上沒有一絲血腥味,這才來到床邊。
燭光下,陌影的臉紅若晚霞,那是醉人的酡紅。
“叢洲,你回來了呀。”他揉揉眼睛,睫毛上掛著幾顆極小的水珠,“外面剛剛怎麽了,好吵。”
“沒什麽,不過弟兄們在喝酒,喝得高興罷了。”易叢洲抱著他的上半身,扶他起來,“先喝點解酒茶。”
陌影順從地喝了,覺得嘴角濕潤,微微舔了舔。
易叢洲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的雙唇,喉結微微滾動。
“叢洲,怎麽不上來呀。”陌影睜開迷蒙的眼睛,水潤的眸子好一會兒才對準焦距。
沒有外人在,他輕快的語氣中帶著黏人的糯,“快來,我都給你暖了好久的被子了,你這家夥,讓少主等了這麽久,著實該罰。”
在這樣可心的陌影面前,易叢洲的戾氣消散無蹤。
“少主想怎麽罰。”
陌影嘴唇微嘟,“你管我怎麽罰呢,不聽話的家夥,快上來再說。”
易叢洲上了床,將陌影摟在懷裡。
“怎麽這麽涼?衣服涼,身體也涼。”陌影被他冰得一哆嗦。
“有酒味,去洗了洗。”
“這麽冰冰涼,還想上少主的床。”陌影故意往旁邊挪,“叢洲聽好了,現在剝奪你與本少主同床的資格,我……”
易叢洲眼睛裡都是笑意,跟到床的那頭,環住他的腰,問:“少主真要這樣懲罰我嗎?”
“那當然。”陌影得意地說,“你要是不想被罰,就趕緊把身上搞得暖暖的,否則我……”
狡黠的小表情讓易叢洲完全克制不住,以吻封緘。
他喝得比陌影多,酒氣自然比對方更大。陌影舔著他的嘴唇,含糊笑道:“好酒,讓我好好嘗嘗。”
易叢洲被他的調皮弄得全身發燙,吻得更深。
“唔……”微醺的陌影沒有平日那樣羞,心隨意動,極為配合。
不但任由易叢洲親吻,還會勾著他的唇舌共舞。等易叢洲受不住跟過去時,他又退開一些,親吻易叢洲的嘴角,熾熱的氣息與親吻一同落在易叢洲耳廓。
易叢洲將他抱得更緊,手臂相擁,雙腿相纏。
溫度上升,燭光微動。
陌影感覺到中衣被撩起,易叢洲的手伸了進去,撫著他的腰身。
“好癢。”陌影一下破功,往裡頭縮,“叢洲,真的好癢,不懲罰了,不懲罰了好不,好癢……”
易叢洲的鼻尖湊到陌影耳後,細細地聞著,“少主不懲罰我了,那給我的獎勵呢?”
“獎勵當然大大的有。”陌影等腰側的皮膚沒那麽敏感,不太想打顫之後,轉過身來,霸氣外露地伸展手臂,“等一下給獎勵,我先把你的身體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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