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話音剛落,無數個黑影從院外飛上天空,以包圍之勢將他們圍攏。
院中的侍衛與死士比先前多了數倍,上前迎戰。
驚慌的陌影忽然感覺到一束視線,他轉頭一看,一眼發現了穿紫色華服的元皎炎。
好久不見到真人,元皎炎瘦了太多。
與陌影四目相對的一刻,元皎炎眼睛一下亮了。
沒有任何誇張比喻的成分,好像有一盞燈打在他臉上,他整個人容光煥發。
“小竹子,你找得我好苦。”元皎炎一聲歎息被吹散在風中,他抽出長劍,將劍鞘一扔。
“藺如塵,你重傷未愈,不是本王的對手。立刻交人,讓你死個痛快。”
藺如塵壓根不看他,伸出手,將陌影肩頭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這一舉動把元皎炎看得怒發衝冠,劍往前一指,“務必攻下他!”
藏在暗處的弓箭手露出頭,圍牆上一排排腦袋。
藺如塵卻一動不動,聽著兩方交手的刀劍相撞聲,無畏地看著元皎炎:“你不上嗎?”
元皎炎置若罔聞。
哪怕是陌影,都知道藺如塵不可能沒有防備,不會貿然出手,更何況在先帝刀下存活下來的攝政王。
氣氛緊繃凝滯到了極點,陌影的心又亂又急,一個勁抬眸望圍牆之外。
叢洲,千萬不要來。
二人隔空對峙,余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陌影身上。
“小竹子,最近可好?”
陌影沒想到元皎炎忽然問候,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以對。
誰料元皎炎勃然大怒,“藺如塵,誰給你的膽,讓你把小竹子變成這樣的?”
他的手往上一舉,弓箭手就位。
“弄死藺如塵,不許傷皇上一根汗毛!”
只等一聲令下,就會箭雨紛飛。
藺如塵還是沒動。
連陌影都為他著急起來,雖然知道自己的著急毫無必要。
“既然來了,何必藏著掖著?一起吧。”
藺如塵對著虛空喊道,聲冷如冰,“你們以為,為何他坐在這裡不敢妄動?皇上的身體裡已被我下了蠱蟲,若不想他受折磨,現在就出來。”
陌影的心高高懸起。
藺如塵果然給他下了蠱,之前是騙他的。
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他關注的是藺如塵說的未露面的人。
難道是易叢洲?
肯定是易叢洲,他還是來了,一頭鑽入了藺如塵的圈套!
從他的位置曝光到元皎炎找上門,中間隔得時間太短,沒時間調兵遣將,他們就算帶兵,帶的也不多。
藺如塵不同,西南是他的地盤,這處府邸極有可能被士兵包圍了。
到時候,哪怕一隻鳥,也插翅難飛。
藺如塵見還是沒有動靜,長劍對準了陌影的脖子,極迅速地劃了一道,鮮血順著脖子流下。
陌影吃驚得顧不上傷口,元皎炎更是暴喝一句,“你敢傷他!”
藺如塵臉上看不到一點猶豫與遲疑,冷漠無邊,“還不出來?”
與元皎炎對應的西面,亦有無數黑影上飛,最前方的人一身黑衣,眉頭緊蹙,赫然是子夕。
陌影重重呼出一口氣,還好,不是叢洲。
“你們倆若想保全他的性命,現在便決一死戰。”藺如塵的劍又架在陌影脖子上。
兵不厭詐,現場無人開口。
子夕抬手撫了撫斷眉,“要殺他,殺便是。”
“既然如此,何必從京城跑來?”藺如塵拿捏住把柄,“若他死了,再好聞的氣味都沒有了。”
藺如塵的劍刺得更深了些,陌影銳痛難當,面上浮現痛苦之色,難以遏製地低吟一聲。
子夕當即變色,與元皎炎不約而同飛至上空,極快地交手!
陌影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兩大股票會因他自相殘殺。
若是如此,旁人哪有勝算?藺如塵只需拿捏了他,其他人便不敢亂來。
正這麽想著,過了幾招的元皎炎子夕齊齊轉下,一同往藺如塵的方向刺來。
藺如塵極為沉著,手掌一伸,無數細針飛出,封住二人前進之路。
針的攻勢極猛,若用劍阻擋極有可能將針擋回,陌影就在藺如塵的方向,若他中了針,必死無疑。
束手束腳,元皎炎與子夕只能小心閃避,雙雙往下落。
幾乎在他們觸地的同時,石板路轟隆一聲打開,從下飛出兩條鐵索,瞬間纏住了他們的腳。
這裝置陌影熟悉極了,此前胡月國刺客與子夕抓他的時候都用過,鎖環裡有鐵齒,一旦亂動鐵齒就會刺入皮肉,越刺越深。
不同的是,藺如塵設置的鐵索極粗,難以輕易扯斷。
陌影甚至猜測,想置人於死地的鎖環極有可能是死扣,無法從外面打開。
哪怕二人反應極快地擲下劍踩在上頭,沒掉入一排排劍刃往上的劍坑,想掙脫鎖環也晚了。
藺如塵不疾不徐地收了劍,從衣袖裡拿出紗布與藥粉,給陌影包扎。
“值得嗎?”他偏頭問被機關擒住的二人,“一個狸貓換太子之人,值得嗎?”
陌影驚訝抬眸。
狸貓換太子,也就是說,原主皇帝根本不是皇室血脈,鳩佔鵲巢了這麽多年。
難怪元皎炎與子夕二人從沒懷疑過他的身份,他對元皎炎使用過魅瞳,元皎炎也看出端倪,可從未質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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