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們給莫風做了個簡單的生命體征檢查後,立刻將他送走。
常蒹急忙走過去問:“現在怎麽辦?”
為首的醫生面露難色:“病人攻擊性很強,無法直接製服,但他剛才還能分辨出莫先生攜帶的藥物,可能還有神志在,我們可以再嘗試讓機器人送抑製劑進去,看能不能讓病人自行注射。”
“那就立刻送!”常蒹按住醫生的肩吼道。
“好,好,我現在就安排。”
“等等,”旁邊另一位醫護忽然喊道,“我們這邊收到了病人主治醫生的回復,主治醫生說病人一直在使用P10級別的注射抑製劑,我們帶來的抑製劑可能無法在異常發情期期間起效!”
老天爺啊!醫生快要崩潰了。
市面上流通的P型Omega抑製劑最高等級就是P10,一般Omega使用P1到P3級別的口服製劑就夠了,P5以上的都是特殊處方藥,會讓Ome□□生抗體,只有緊急時才會使用一支。
這個病人怎麽能把P10當做日常抑製劑!
“F型抑製劑呢?我們帶的有沒有?”
“不行!”通訊器中傳來一道呵斥,那是陸遙的心理醫生,正遠程聽著現場的一切,“F型藥劑會對大腦和精神造成損害,陸先生現在的狀態根本撐不過F型抑製劑,你們會讓他的精神崩潰!”
“那你說怎麽辦?”醫生也要瘋了,“我們現在在這裡吵架拖延時間只會讓病人的情況更糟。”
“鎮定劑用不了,□□呢?麻醉彈呢?”常蒹問,“倉庫裡有很多這種武器,我可以立即授權使用。”
“……”心理醫生也沉默了,半晌,他緩緩道,“我不建議這麽做,施加武器傷害能管用一時,等陸遙醒來,他的精神狀態會更加難以預料。或許找個Alpha,進去強行安撫。他身上沒有永久標記,隨便誰都行,盡快把他救下來。”
強行安撫,簡單來說,就是找個Alpha標記陷入異常發情期的Omega,同過Alpha信息素將Omega紊亂的精神調整回來。
在抑製劑技術還不完善時,這的確是一個方法,但現在……
“放你爺爺的狗屁!”醫生忍不住罵道,“這是在侵犯人身權利,病人沒有法定Alpha伴侶,你我誰來擔這個責任?還隨便找個Alpha,我看找來了也只有被打出來的份。”
“那就找個力量足夠,不會被打出來的。”心理醫生說。
“我說了……”
“我可以去。”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醫生的怒罵。
“你!”醫生剛想說誰這麽不知好歹,在這種時候出來添亂,可他一轉頭對上周雲辰嚴厲的面容,有一瞬噤了聲,“你……周上將,但是,但是……”
周雲辰曾是陸遙的Alpha沒錯,但他們在一個月前離婚了。
“如果陸遙追究責任,我會承擔。”周雲辰注視著醫生,反覆確認,“可以確定這個方案不會傷害到他的身體嗎?”
“拋開法律風險不談,這已經是相對最合適的方案了,”醫生歎氣,“就在我們說話的時間裡,傷害已經發生,無法逆轉,我們必須盡快在傷害進一步發展前阻止它。”
“我現在就進去。”周雲辰加快語速。
醫護們交給周雲辰兩支鎮定劑,其中一支是備用,抑製劑對現在的陸遙來說已經無效,不必再帶。
會議廳大門再次打開,周雲辰沒有半分猶豫,快步進入。
常蒹看著他的背影,目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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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還在呼嘯,在空氣中飛舞的灰塵石礫叫人睜不開眼,鮮血散落滿地。
不必再多指路,只需要順著越來越濃鬱的貓薄荷信息素味,周雲辰就能在數十間休息室中,找到陸遙所在的那一間。
異常發情期中泄露出的信息素比正常發情期多,現在又失去抑製劑的壓製,甜膩的香氣仿佛暖水填滿泳池一樣,填滿了巨大的空間。
周雲辰握緊了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汗水卻止不住地冒出來。
敏銳的嗅覺在這時竟成了一種折磨。
他走向休息室,抬手敲了敲緊閉的門。
“陸遙,是我,周雲辰。”
信息素順著門縫朝外彌漫,卻沒有聲音一同漫出來。
但周雲辰不能確定是陸遙本人拒絕回應,還是他已經沒了回應的能力。
“陸遙,”周雲辰頓了頓,隨後提高音量,“我想要幫你,把門打開。如果你不回應,我會認為你現在無法行動,需要我把門撞開。”
砰——
重物砸上大門,連帶著牆壁都輕微發顫。
聽上去,陸遙很有力氣。
但也非常抗拒。
隨後,門的另一邊再度陷入沉默。
在進來前,心理醫生囑咐周雲辰,現在陸遙可能已經失去了正常思維,不一定聽勸,周雲辰最好注意安全。
現場醫護不太理解心理醫生的謹慎,她仿佛把陸遙當做了什麽人型高危武器。
這些Beta醫護們救治過很多異常發情期的Omega,在他們的經驗裡,這種時期的Omega就是痛苦和虛弱的代名詞,一旦處理不好,就會精神崩潰。
即使陸遙剛剛有砸爛機器人、奪針扎暈莫風的前科,醫護們仍舊小心翼翼地對待陸遙。
他們不明白,這樣一個易碎品,怎麽會威脅到一個S級Alpha,他們更擔心的是周雲辰進去後會過於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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