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還在顫抖。
周雲辰的犬齒貼了上去,微微用力。
皮膚層被破開,Alpha信息素順著血肉紋路注入。
陸遙不再顫抖,他渾身都繃緊了,腰僵挺在半空幾乎不能呼吸,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有不斷掐進周雲辰肩頭的手指。
犬齒每進一分,陸遙的手指就要用力一分,讓周雲辰仿佛能通過自己肩頭的血和痛感知到陸遙此刻的知覺。
陸遙渾身發酸,他仰起頭,聲音帶著顫抖哭腔:“周雲辰……我痛……”
周雲辰的呼吸一滯。
他在陸遙的信息素中自我控制了許久,但就在陸遙虛弱出聲的瞬間,潰不成軍。
他環緊陸遙的腰,取出鎮定劑,扎在陸遙的手臂上。
陸遙又是一聲悶哼。
鎮定劑慢慢起效,周雲辰能感覺到懷中的人逐漸被藥劑放松下來,他張開嘴,將牙齒收了回來,唇角還沾著血跡。
陸遙正在陷入昏迷,他看著立起身的周雲辰,已經沒有力氣再打一拳或踹一腳,但雙眼緊緊跟著周雲辰的動作,向來冰霜如鐵的冰藍色雙眸中充滿了氣急敗壞、委屈受傷、痛苦難受、欲念無解的神色。
他垂下來的手掌落在周雲辰的膝頭,想要動一動,可鎮定劑已經將他拖入昏迷的黑暗,最終,只有食指在周雲辰的膝頭勾了勾,帶起輕微的癢意。
待陸遙徹底昏過去後,周雲辰給自己也扎了一針鎮定劑,但隻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藥液,將身體感受麻痹一些,平複下不可為人知的衝動。
他還想給陸遙擦一擦後頸的血跡,但咬得實在太狠,腺體已經開始紅腫,周雲辰手邊沒有消毒紗布,他擔心感染,最終沒有再碰。
周雲辰將陸遙攔腰抱起來,穿過混亂的廢墟,走向門口。
大門為他開啟,原本一派嘈雜緊張的走廊在周雲辰生硬出現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雲辰走來時,人群自動為他摩西分海般讓出一條道路,所有目光都落在這位氣息冷硬鎮定的Alpha身上。
漂亮的Omega躺在他的懷抱裡,脆弱又狼狽。
周雲辰把陸遙抱到封閉擔架上放下,醫護人員立刻上來檢查陸遙的狀況。
醫生看到周雲辰軍裝後背密密麻麻的細碎破洞,血液正在不斷浸出來:“周上將,您最好也去檢查一下傷口。”
“我會的。”周雲辰低頭為陸遙理了理沾上灰塵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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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規劃部發生的爆炸震動了整個玫瑰系,警方快速展開調查,可就在調查到結果前,一個名叫聆聽者的組織站出來,宣布對這一襲擊負責。
“我對此事完全不知情!”通訊中,錢山向周雲辰保證。
“聆聽者也是異獸對話派的一個分支,我記得你們彼此都有聯系。”周雲辰說。
“你希望我說動審議委員中的對話派,向陸總工的NTL項目投出讚成票,我也這麽做了。”錢山說,“如果我知道對話派中有人想要發動爆炸襲擊,我不會坐視不管。我是對話派,但我只是想要通過理解異獸,平息這場戰火。
“聆聽者……他們是非常冷門偏激的一個對話派分支,他們把艾利恩文明當做神來崇拜,抗拒一切針對異獸的戰爭、防禦、實驗,異獸對他們來說是上天派來的神使,要被頂禮膜拜,他們以前只是傳丨教,沒想到這次會展開這麽大規模的行動。”
周雲辰:“那麽你覺得,他們有足夠的實力潛入太空規劃部大廈,安裝炸藥嗎?”
“我……不好說。”
周雲辰的腕帶在這時候亮起了紅光,他從病房外的長椅上站起來:“陸遙醒了,稍後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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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從一個夢中醒來。
在鎮定劑藥效過去後,他便進入了正常的沉睡狀態,此刻終於模模糊糊地被病房內的燈光照醒。
渾身的酸痛向他席卷,醫療監測儀器在身旁發出滴答聲,他轉過頭去看時,後頸傳來一陣疼痛,讓所有的記憶在此刻回籠。
終會,投票,爆炸,發情期……標記。
無論當時的狀況有多麽混亂,但現在不可掩飾的事實是,陸遙記得一切。
從他扎了莫風一針,到周雲辰咬破他的後頸後,也給陸遙來了一針。
陸遙的意識仍有些昏沉,像是飄浮在雲中,他有些說不清這種微妙的感覺,直到他看到放在病床邊的單人椅。
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升起。
——就在剛剛,有人在這個位置上坐過,做了很久很久,留下的氣息包裹住陸遙的神經。
這人就是給了陸遙臨時標記的人。
周雲辰。
陸遙聞不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平時大量使用抑製劑,也感覺不到Alpha在日常生活中泄露出的少許信息素。
但現在不一樣了,即使他聞不見氣味,也依然能感知到周雲辰的存在。
這是進行過標記行為後的Alpha和Omega的特殊聯系。
那這是不是也意味著……
陸遙拉起自己的衣袖一看,他的小臂上沒有任何針孔,只有上臂有鎮定劑針頭留下的小血口。
在臨時標記後,Omega可以不使用抑製劑,Alpha信息素會幫助他們穩定發情期狀態。
但陸遙不覺得自己的狀態有麽多穩定。
他的情況和普通Oemga不一樣。
就在病房門把手轉動的瞬間,陸遙知道周雲辰就要走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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