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答應?”趙煜風目光懷疑。
我低聲道:“他喜歡男人,奴才不敢和他交朋友。”
空氣仿佛有一瞬間凝滯,我隱約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然而已經來不及彌補,緊接著趙煜風便一腳踹在我屁股上把我踹下了禦榻。
我揉了揉撞到的膝蓋,自覺爬起,站到一邊去。
剛站好,他突然起身走了過來,一手抓住我衣襟將我提得幾乎離地,盯著我看了短短片刻,繼而微微偏轉角度,嘴唇覆下來的一瞬間,我注意到四周伺候的太監宮女全都自覺退出了禦帳。
我身體繃緊,心裡勸自己放松順從,忽略唇上粗魯的溫熱物體。
趙煜風稍稍退開些:“狗奴才怎麽不躲了?”
我尋思尋思,聰明地說了點兒好聽的:“天子恩寵……奴才不敢躲。”
“你今日倒是開了竅?”趙煜風冷哼一聲,把我又按在禦榻上坐下,衝外面吩咐道,“去個人打盆水來給這奴才洗洗,順道去他帳子裡取身乾淨衣裳,再把管福叫來!”
聽起來心情似乎好了些。
我屁股挪了挪,隻坐一點兒邊緣,等會兒萬一他又突然生氣踹我下來的話,可以提前反應,不至於摔得太疼。
不出片刻,管公公掀簾進來了:“陛下何事吩咐?”
“薑昭儀驕縱蠻橫,罰她禁足一個月。”趙煜風摟住我腰,語氣有些溫和,“替你出氣了,嗯?”
我一懵,猶豫了一下,小聲商量道:“奴才沒有受氣,陛下能不罰薑昭儀嗎?”
趙煜風皺眉,不解:“怎麽沒有受氣?朕替你出氣,你還不樂意?”
我擔憂道:“您罰薑昭儀禁足,那昭儀明天就不能帶我玩了……”
趙煜風眉毛幾乎快要豎起:“玩兒?她那是跟你玩兒嗎?你腦子出毛病了?她那是在欺負你!”
他又生氣了,我本不應該再說話,可是翠翠說了明天她們還找我玩兒的,我還想爭取一下,手指在袖子裡摳著,小心翼翼道:“可我是個奴才啊,主子欺負奴才不是很正常的事麽……而且昭儀對我算挺好的了。”
趙煜風表情複雜,半晌沒說話,而後才問:“薑昭儀她怎麽對你好了?”
我:“昭儀給奴才吃橘子,帶奴才放風箏……還和奴才說話。”
趙煜風難以置信:“給你吃的就是對你好了?朕沒給你吃東西?”
給了,每天都給那綠色的看起來像粑粑吃起來只有爛青菜紅薯味的東西。
趙煜風似乎也記起來了,一時沉默,頭轉到一邊,拿起書案上一枚印章把玩,冷聲道:“都是你自找的。”
送水和衣服的太監這時過來了,放到了屏風後面,我輕輕起身繞到屏風後面脫下身上的髒衣服,擰了帕子擦了擦,穿上乾淨衣服。
剛理好衣裳打算自己端水去倒,有兩個太監進來收走了水和我的髒衣服。
我已經習慣了在趙煜風身旁時而有人伺候時而遭人欺凌的情況,總之我的一切皆由他決定,我思考,這是封建社會的特征,奴才是主子的私有物品。
繞出屏風,帳子裡又沒人了,只有管公公正在和趙煜風商量將白天獵得的獵物烹製好分了賜給各大臣和伴駕嬪妃吃。
“薑昭儀那份就算了,讓她吃點兒素,姓虞那小子的那份也撤了,他若問起,便說禦廚漏了,明日早飯也別給他送……”
管公公:“那謝二寶……”
話剛起了個頭,管公公抬眼看見我,止住了話音。
趙煜風轉頭看向我:“過來。”
我走過去,在他身前規矩站著。
他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深邃兩眼看著我,仿佛有所期待:“還有什麽說的?”
我想了想,試探著問:“奴才明天……能去找昭儀嗎?等您出去圍獵了我再去,絕不耽誤禦帳的差事。”
趙煜風臉色登時難看:“不許去。”
我點點頭,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趙煜風欲言又止,這當口禦帳簾子突然撩起,一個太監走進來傳話,說薑昭儀求見。
“讓她進來。”趙煜風道。
簾子再次撩起,裝扮得美豔嬌俏的薑昭儀施施然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二十來歲的灰衣太監,合力提著一大筐橘子。
“臣妾給皇上請安。”她矜持地笑著,福了福身。
趙煜風板著張臉:“來幹什麽?”
薑昭儀臉上笑容凝固了一瞬,繼而溫婉道:“臣妾今日在營地摘了一筐橘子,很甜,帶給皇上嘗嘗。”
趙煜風不答話,隻不冷不熱地看著她。
薑昭儀眼神困惑,繼而讓跟來的兩個太監都出去,又道:“臣妾有話想同皇上單獨說。”視線落在我和管公公身上。
“說便是。”趙煜風端起案上杯盞喝茶,隨意道,“他們是朕的近侍,沒什麽不能知道。”
薑昭儀表情似有猶豫,然後提著裙子走到禦榻前,一屁股挨著趙煜風坐下,手挽著趙煜風胳膊,撒嬌道:“皇上,您許久不曾找過臣妾了,平時在宮裡,姐妹眾多,皇上得雨露均沾,如今出宮了,只有臣妾和葛嬪伴駕,您昨晚不曾召幸,今晚……”
她壓低了聲音,但我還是聽見了:“臣妾新覓得了一種西域神藥,能使枯木回春……”
趙煜風頓時面紅耳赤,甩開了薑昭儀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怒道:“帶回去,禁足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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