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緊了袍子下擺,想起門外那幾個無辜挨打的侍衛,起身走了出去。
趙煜風坐在他的紅漆龍首椅上:“站近點兒。”
我走近了些,站在離書案只有三塊地磚的地方。
趙煜風手一指離他椅子最近的一塊地磚:“站這塊地磚上。”
我走上兩級台階,站在了他說的那塊磚上離他最遠的邊緣,站穩片刻後,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視線相對,卻都一動不動,仿佛兩尊雕像。
忽然,他抬手了,我渾身神經這一瞬間敏銳無比,在他即將抓住我手的一刹那將雙手往身後一撤,同時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眼神一凜,旋即起身,銀白錦繡的寬大衣袖在半空晃動,我轉身繞到最近的柱子後面,繞了半圈想另外找條路逃,身後卻伸出一隻手來,趙煜風追上了我,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拉。
我的紗帽掉了滾落在地,年輕的帝王欺身上來將我壓在了柱子上。
“你躲什麽?”他問。
“我就躲!”我掙扎,身上的新太監服變得皺巴巴的。
他一隻手捉著我的手腕,一手抓住我肩膀,把我按牢了,低頭嘴唇就碰到了我嘴角,我內心發出熊之咆哮,把臉撇開,整個人竭力往下滑。
然而這沒有什麽用。
我真搞不懂他一個陽痿患者力氣怎麽會這麽大,他抓著我肩將我整個人提了上來,一條腿擠在我兩腿間,把我懸空在了柱子上,我下意識地抓住他衣服以保持平衡,同時手還得用力抵住他胸口,阻止他湊過來的舉動。
趙煜風一邊逼近一邊道:“中午吃炙鹿肉、乳鴿、紅燒蹄髈,糯米丸子並草魚丸子豬肉丸子牛肉丸子……”
我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下一秒反應過來,竟然分神讓他湊近了一大半,連忙繼續用力抵住:“我不吃!你想佔我便宜想欺負我!我不吃你的東西!吃了你的東西你又要對我做奇怪的事……”
趙煜風臉色驟變:“不吃就餓死。”
我不要命地回嗆:“那就餓死!”
趙煜風:“昨晚是我逼你的?”
我不假思索:“就是你逼我的!”
趙煜風:“既然不願意,為何不躲開?即便第一次是沒反應過來,第二次也沒反應過來?是誰說還想吃?是誰自己主動來碰我的嘴?”
我沉默。
趙煜風卻仍要問,湊近了,聲音低著,眼神逼視,呼吸交纏:“是誰?”
是鬼。我在心裡答。
抵不住了,他終於完全壓了過來,堅實的胸膛把我手臂壓緊在了胸口,嘴唇貼在了我臉頰上,繼而逐漸往我嘴唇方向過來。
我偏頭躲著,情急之下道:“嗚我好痛……”
“朕做了什麽你就喊痛!”趙煜風瞬間火了,“你臉是豆腐做的?!”
“屁股,屁股痛……”
“屁股怎麽就痛了?我碰你屁股了?”趙煜風瞬間臉上漲紅,稍稍退開了些,低頭打量,一手扶著我的腿。
我:“放下我下去行嗎?我這樣坐在你腿上,屁股疼。”
趙煜風看著我,目光懷疑。
我垂下眼,小聲道:“我是太監,這樣坐著……容易疼。”
片刻安靜,趙煜風把我放了下來。
我雙腳落地,慢慢站直了,整理好衣袍,帽子撿起戴正,背脊貼著柱子,等待兩腿間痛感過去。我本來不想說的,其實沒多痛,但為了不讓他再親上,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了。
趙煜風就站在一旁觀察我,我很配合地抬起袖子擦了兩滴眼淚。
“若不是你藏來躲去,我也不會抓你……很疼?”
“很疼,”我故意誇張,“是你不能理解的那種疼。”
趙煜風靜了靜,而後道:“那正好,昨日不是說給你擦藥?一並擦了吧,藥在臥房。”
我:“……”
我剛要拔腿跑,趙煜風已經伸手抱住我腰,將我往上一拋扛在肩上穿過層層書架朝臥房大步走去,撩門簾,穿過起居廳,轉過屏風眼前赫然一張鋪著明黃緞被的床,趙煜風把我扔在了上面。
“救命啊!殺人啦!救命救命!媽媽——!”我爬到了床的最裡面,抓起一個圓枕頭當武器。
趙煜風站在床邊,睜大眼:“朕什麽都還沒做!”
“你遲早會做的你!”我羊入虎口顧不了表面斯文了,“你就是想欺負我想和我搞變態的事情!我又不是斷袖,能不能別找我?你要是就好太監這口,宮裡這麽多太監,找誰不行?咱們以前還差點兒拜了把子的,對著自己兄弟下手,你心裡就不膈應?”
趙煜風臉色變化精彩紛呈,赤橙黃綠青藍紫:“誰和你稱兄道弟?朕只是親了你一下,朕做什麽了?你狗奴才便要死要活的!這是聖眷!是不是非得逼朕砍了你的頭?”
砍頭,他的砍頭殺又來了。
我軟坐在床上,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我是個太監,趙煜風。”我盡量平靜道,“也許你覺得我還有點兒趣,但很抱歉,我不能做你的男寵。”
趙煜風也沉默了,雙眸黑沉如水,看著我。
我心裡泛起一些愧疚的感覺,也許我傷他的心了。
然而趙煜風輕輕甩了甩袖子,雙手負在身後,道:“朕何時說過要收你做男寵?你一個身份低微的奴才,想得倒挺美。朕確實覺得你有點兒意思,所以才想在你身上尋點兒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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