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照心情差極了,點上燈後看見他臉漲得通紅,坐在桌邊一言不發,從明月師父給的包裹裡翻出一個瓷瓶來,抬眼看著我。
我自覺過去搬了凳子坐在他身前,把上身衣服全褪了堆在腰間,頭髮撥到身前,露出有鞭傷的後背。
“怎麽跑那兒去的?”他一邊上藥一邊問我。
“走在街上,有人問我是不是本地人,我說不是……就被麻袋裝走了。”我忍著上藥的癢痛感道,“一開始是進了一家青樓來著,後來我說我是男的且不能人事,就把我又送那家南風館去了。”
馮玉照上藥的動作驀然停了,繼而身後傳來杯盞摔碎和他憤怒的聲音:“中京城天子腳下!如此肆無忌憚!”
我立馬回頭:“玉哥哥你別生氣,我,我們去報官?”
他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簾,抓起桌上衣服扔我身上:“明早再說。”
又指了指桌上那包烤雞:“烤雞吃了,睡覺。”
我披上衣服打開那包烤雞,撕了隻雞翅吃,感覺挺好吃的,但之前在瓦肆玩的時候已經吃得夠飽了,所以吃完一隻雞翅後就不想吃了。
然而剛準備擦手,就見馮玉照正盯著我,像個嚴肅的監工一般,隻得再撕了隻雞翅吃。
又一隻雞翅吃完後,我試探道:“有點兒飽了……”
馮玉照嘴巴抿成一條直線,板著臉,顯然不太高興,但又不表態。
我隻得又撕一隻雞腿下來,雖然這雞不大是隻嫩雞,但是剩下的也不可能吃得完:“玉哥哥你也吃好嗎?一起吃就吃得完了。”
他似是無奈,歎了口氣,撕下一隻雞腿,吃著忽然開口道:“我現在相信你說的話了。”
我不明所以:“什麽話?”
“你說你在家裡就是錦衣玉食,過得比皇帝還舒坦那些話。”
馮玉照認真分析道,“你貪玩圖新鮮,但什麽好玩的送到你面前,總是玩一會兒就沒興趣了,說明從小不缺玩的,吃的也是一樣,嘴饞喜歡吃,卻挑食,活也一樣不會乾,如果不先知道你是太監,只會以為你是誰家溺愛大的草包少爺。”
少爺就少爺,什麽叫草包少爺啊?我掙扎道:“我最近,劈柴頗有長進……”
馮玉照皮笑肉不笑,沒再說話,吃完了烤雞,洗手漱口上床去睡覺,還和先前一般,我裡側他外側,只是外側床板塌了一塊,他不得不往裡面挪,兩人平躺下來時,肩膀胳膊堪堪挨著。
他體溫高,存在感太強了,挨著他的時候我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南風館裡看到的那一幕來。
長這麽大頭一回看見男人和男人的這種畫面,對我的衝擊實在有點兒大,腦子裡努力去回想以前看過的毛片,卻隻想起來模糊的一團影子,想到一半時南風館那一幕還會清晰無比地彈出來,附帶那白衣少年富有節奏的呻吟。
“發什麽喘?吵得很。”馮玉照手掌摸上我胸口來,“不舒服?”
“沒有!”胸口被摸到的皮膚奇怪地發酥,我條件反射地把他手拍開了。
馮玉照:“我關心你,怎麽這也生氣!”
“什麽?我沒有生氣,好吧,我是有點兒不舒服……”我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又翻回來面朝他,“不知道怎麽的,身上熱……那烤雞會不會是隻瘟雞?”
馮玉照瞪著我。
我忙道:“雞不瘟,是我瘟,我瘟。”
“我也吃了,若是烤雞的問題,我怎麽沒事?”
馮玉照手背碰了碰我額頭,繼而又掀開了被子,視線落在我褲襠上觀察。
“幹嘛啊你!”我一驚,扯過被子蓋上。
“在南風館時,你是不是喝了桌上一杯茶來著?”他躺下了,語氣平靜,“那裡頭有助興的藥,忘了攔住你了。”
第34章 一副要討債的樣子
“啊?那我怎麽辦?我,我我我……”我懵得很,誰能告訴我一個太監他中了藥他該怎麽辦?“那你呢,你喝了嗎?為什麽你看起來這麽冷靜?”
“我聞得出來,沒喝那兒的酒和茶。”馮玉照道,“你隻喝了一杯,又是太監,喝了那茶也起不了興,隻慢慢忍過去就行了,能睡得著嗎?”
“喝進我這太監的肚子裡,浪費了那杯茶了。”我哭笑不得,腿從被子裡伸出來散熱,“好像更熱了,有點兒出汗,睡不著,不舒服。”
馮玉照:“別去想了,陪你說會兒話。”
我點點頭,努力忽視身上的不適感,好奇道:“你好厲害,怎麽聞出來茶裡有藥的?”
馮玉照:“常有人給我用這個,飯菜裡,酒水茶飲,熏香裡,次數多了就記住氣味,聞得出來了。”
他臉上沒表情,我卻聽出端倪,他一定是不願意給皇上當男寵,才會被用藥,他不舉說不定就是用藥太多導致的。
這個話題有點兒悲傷,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左右翻了兩下,身上燥熱感越來越重,也沒心思想新的話題了。
馮玉照聽我沒動靜,把蠟燭吹了。
我躺了一會兒,偷偷把被子掀開,手腳伸著散熱,又把中衣扯松袒露胸膛,以為這樣會好,結果過了一會兒,身上更不舒服了,這難言的奇怪感覺促使我去蹭了蹭被子。
然而皮膚摩擦被子的感覺更奇怪,讓我懷疑被子有靜電,瞬時不敢再動了,隻安靜躺著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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