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術可以撤了,”吃到一半趙煜風突然出聲,“射箭繼續學行嗎?你總得學一樣防身之術,射箭不太消耗體力,比較適合你。”
我心思已經不在學不學劍術和射箭上了,不在意地點點頭。
吃完飯我就回去,趙煜風也沒說什麽,一如往常去了書房。
到了平時入睡的時辰,他也沒差人來叫我過去睡。
我想他大概其實沒多惦記我,只是那天晚上我自己太過火了逼得他發瘋的,再說他圍獵的時候就好了的,但回來之後那麽多天同床共枕,他不也沒任何過分的行為?
想著想著便又難以入睡了,直到長隨進來點上香才緩緩睡過去,然而夢裡又是那些汙糟東西,翌日起來照舊兩個黑眼圈去上學,坐在一群朝氣蓬勃的小太監中間顯得格外滄桑。
如此過了八九天,每日吃過晚飯,趙煜風隻問幾句我學習上的事便去書房,既沒什麽過分親昵的舉動,也沒再說過要留我在殿裡睡覺。
之前說要繼續學射箭,可自那天后周亭也一直沒來找我。
有一天吃飯的時候我想開口問,可視線從碗裡挪出去落在他臉上時,看見他正面無表情專注地吃著飯,一絲一毫地注意力都沒有分到我這邊來,便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安安靜靜地吃飯。
仿佛一對毫無感情的父子,我想。白天他上班,我學習,晚上回來吃個飯,問兩句學習的事,便再無別的交流了。
然而吃完飯回去,夜裡照舊無法控制地做那些夢,那些帶著甜香氣的荒唐的夢。
這天,在內書堂念了一天文言文昏頭昏腦地回來,意外地看見周亭在我的小屋門口等我。
“謝公公,今日可有空學射箭?”
“有空。”我疲憊地點點頭,心想趙煜風總算記起要安排我的射箭課程了。
周亭把我領到了殿後花園裡,花園裡立著一排草靶。
我困惑地看著周亭,不明白為什麽射箭課的場所換到這兒來了,這裡沒有垂拱殿殿前廣場那麽寬敞。
“這兒人少,不招搖。”忽然趙煜風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見他一身窄袖常服,手裡拿著一張長弓,面無表情地低聲道,“朕今日忽然想起,射箭教習難免舉止親密,還是朕親自教你比較合適。”
愛誰來教誰來教。
我接過他手裡的長弓,搭弓,射箭,脫靶,一氣呵成。
“姿勢不對。”
趙煜風拿了支箭,忽然張開雙臂,從身後將我環抱住,手把手糾正我的姿勢:“腰挺直,腿分開站穩,胳膊抬起來。”
不遠處主殿廊下還有經過的宮女太監,周亭也在一旁,我感到很不自在,可趙煜風卻仿佛沒有絲毫別的想法,只是認真地教我射箭而已。
我看他這樣子,心裡莫名不痛快,在他教我射第二箭時,忽然輕輕開口問道:“還沒問過皇上,那晚奴才走之後,您後來如何了?”
趙煜風動作一頓,繼而握著我的手將弓緩緩拉開,在我耳邊不帶絲毫感情道:“不必掛心朕,朕會自己……”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嘴唇湊近了,箭射出去的那一瞬間,他溫熱氣息噴在我耳廓上:“打、飛、機。”
“咚!”箭正中靶心,箭身顫動不止。
“就用你那件赭紅色的太監服,甚好。”他又道。
我簡直愣住,腦子裡回想起一些畫面來,原來那個時候他拿著我的衣服已經是在乾那種事?我說不出話來,攻勢才剛發起,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趙煜風手在我腰上扶了一下,冷硬道:“腰怎麽軟了?站好,認真些。”
我隻得努力收斂心神,繼續練,不敢再開口說什麽了,好在只要我不說話,他也沒再說什麽嚇人的話。
此後每日申時回來趙煜風都會換好衣服等著教我射箭,慢慢的,我開始能射中靶子了,他對我的態度還是不鹹不淡,隻問學習不問別的,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不再打我身子的主意,而是打算把我培養成文武雙全的皇子了。
有那麽一日我這樣問了他,他眼裡笑意溫和:“宦官還能當皇子,是你瘋了,還是朕瘋了?當祖宗法制是擺設?”
我:“……”
這日子頗有點兒難過,我心裡別扭得很,有時候會很想回主殿去,畢竟天氣越來越冷了,可是一方面怕趙煜風會逼我就范,另一方面,自己跑出來的,他都沒叫我回去,我怎麽開口自己要回去?
他怎麽這麽小氣?不就是我不願意被他那個嗎?這就冷落我了?
越想越煩,煩得我都沒心思上課,這天早上去內書堂的路上,我直接掉頭去了禦廚,翹了課。
“二寶,你這也太氣派了!”劉雙九剛從宮外采買回來,眼睛放著亮光,摸著我的披風。
“嗐,再氣派有什麽用,又不能出宮,不像你,總有機會出宮去玩。”我摸著他帶回來的小包袱,猜裡面應該是他自己買給自己的玩意兒,好奇地問,“我能看看不?”
劉雙九大方笑道:“能,你看,我先去給你弄碗喝的,蔥茶還是擂茶?”
“都成,什麽簡單喝什麽,哇,還有這個……”我在他包袱裡翻了兩下,便翻出兩張小報來。
“噓,”劉雙九登時緊張,注意了一下門外,低聲道,“這東西官府是不讓賣的,自然宮裡也不許有,你就在這兒看,悄悄的,別帶走了,若是帶去含章殿別人瞧見了,可就糟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