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一臉“那你就小瞧老夫了”的表情,道:“吃了這藥,少說得拉上三天。”
我腦子裡突然靈光閃過,問:“給人下瀉藥太難了,我們是要去燒他們的糧草的,有沒有可以讓馬吃了腹瀉不止的藥?”
院首想了想,道:“有。”
一柱香後,三十個穿夜行衣的親從兵,每人背著一個包著巴豆的包袱,從南邊甕城垂著繩索落下城外已成焦土的地面。
披著朦朧夜色,躍過地上屍山血海,借著地上屍體的掩護,悄無聲息朝成田軍龐大如城火光晃耀的軍營疾行而去。
第123章 洲兒,我來接你回去
馬棚外不遠處點著火堆,一隊穿甲胄手執長槍的巡邏兵從馬棚邊上走過,轉動視線觀察四周。
“哎?今夜這馬吃的草裡怎麽摻了豆子?”其中一個注意到馬槽裡的異樣。
“給馬吃點兒豆子怎麽了?馬也辛苦啊,有什麽好奇怪的?”有人接茬道,“最近天天吃豆子,吃得都厭煩了,馬吃了正好,橫豎衍州城裡就剩那麽點人,打不了幾天了。”
“別說,就那麽點兒人,他們打得還挺狠……”
巡邏的士兵漸漸走遠,轉過馬棚,往其他地方去了。
我從馬棚頂上輕輕滑落在地上,一手撐地緩去衝勢,一手扶著稍稍扶了扶背上的劍,接著起身朝前跑出幾步平地一躍,進了另一個馬棚,盧青緊跟在我身後。
進去之後,回頭看見身後馬棚頂上負責把風的親從兵朝我打了個一切順利的手勢。
剩下的親從兵悉數過來了,給這邊馬棚的馬也全都加了“餐”,馬吧唧吧唧吃得賊香。
“公公,儲糧的帳篷外守的人不多,估計沒想過會有人來夜襲,”去找糧草位置的親從兵回來了,“但四周火盆太亮,沒有適合藏匿的地方,雖直接放火也能得手,只怕動靜弄得太大……咱們要回去城裡就難了。”
“都得回去,盡量全身而退。”我思忖片刻,道,“再等會兒,等再過一隊巡邏兵,把他們殺了,咱們替上。”
“是。”
一刻鍾後,又一隊巡邏兵過來了,在經過馬棚側邊時,三十親從兵一齊動作,一人一個上去捂住巡邏兵的嘴,脖頸一轉,三十個巡邏兵齊齊斷氣。
我和盧青藏在馬棚裡看著,盧青睜大了眼:“皇城司果然名不虛傳。”
“燒糧草的時候把他們鹽罐提出來扔到一邊,”我拿出院首給我的瀉藥交給其中一人,“把這藥摻裡邊,放完火之後你們就想辦法回去,不用管我們倆,分頭回去更容易成功,一起走目標太大。”
親從兵們去燒糧食,我和盧青則去找他們存放箭矢的地方。
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但這個地方的看守比糧草那邊要嚴。
“若要在這裡放火,一定會被發現的。”盧青和我一起藏在帳篷後的草堆上面,小聲道,“此舉也不在計劃中,公公?”
“光燒糧草不夠,燒了糧草,他們明天還是能打。”我道,“咱們有太多人死在他們的弓箭手手上,既然都來了,把箭也燒了才值得這一趟冒險出城,等那邊著火了引些人過去咱們再燒。”
糧草燒起來了,火光衝天,谷物和肉類被烤焦的香氣飄蕩在空氣裡,這動靜果然吸引了這邊的士兵,因為離得不算遠,當時就有一半的人都去幫忙救火。
“動手。”
我從靴子裡抽出匕首,貼著陰影迅速摸到最近的一個站哨士兵身後,捂住他嘴,用匕首在他喉管處一抹。
盧青也同時行動起來,不出片刻,存放箭矢帳篷附近的士兵倒下了大半,但我們還是被人發現了。
發現我們的士兵當場大喊:“有人偷襲!有人……”
我甩手擲出匕首,正扎在他胸口,那人瞪大眼睛朝後倒在了地上。
“快燒!”
我直接把門口的火盆踹倒在了帳篷上,又把腰間帶的一個葫蘆打開,將裡面的油淋在了上面。
燒了三個帳篷,我和盧青扒了兩身成田軍的衣服來穿上,迅速離開。
“怎麽這兒又著火了?!”一隊成田軍的兵迎面走來,為首的是個身材修長清瘦的男子,年紀應該在二十歲上下,正在發火,“今夜怎麽回事?兩個地方都著火,該不會是衍州城裡那些家夥出來了?”
我聽著聲音莫名有些耳熟,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只見他皮膚白皙面容清秀,還帶著種尋常男子身上沒有的風流冷豔氣息,臉也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人。
“應當不會吧,他們把城都封死了,若是出來偷襲咱們,回去可就難了,哪兒會有這麽大膽子?”男子身後的一個士兵道。
“那可不一定,守城的那太監詭計多端得很。”男子冷笑了一聲,朝身後兵說話時,頭稍稍一偏,再一轉回頭來時,和我對上了視線,臉上表情霎時變了。
“謝、二、寶?!”男子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兩眼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當場拔出佩劍,“抓住他!!他是衍州的監軍!”
我和盧青拔腿便跑,施展輕功踏上帳子,在追殺下飛至馬棚,搶了兩匹馬狂奔出去。
“那個是謝二寶!抓住他重重有賞!”
來追我們的兵越來越多,回城的方向也有兵包圍了過來,我倆只能就近朝林子裡逃。
追兵出動了少說一萬,我和盧青在馬屁股上插上匕首,讓馬繼續朝前狂奔不止,棄馬爬了上樹,看著追兵從腳下過去時,大氣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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