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長飛沒做聲,邁腿朝我走過來,眼神幽深,我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你還要做什麽?”
“讓你陪本王練武,你不陪,那便陪點兒別的。”
他越走越快,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轉身跑了幾步運起輕功朝後院去。他很快追上我,我們在廊下過了幾招,我脫開身,冷靜地和他講道理:“我招惹你什麽了?突然就這樣,有話不能好好說?你的嘴巴是擺設?”
雁長飛卻一點兒都聽不進話,猶如一條發了瘋的狗,不斷朝我靠近,隻想抓住我,我躲來躲去,最後無路可退,只能閃進了臥房裡,將門一關:“我要歇息了!”
雁長飛手疾眼快伸進一隻胳膊來,卡在門縫裡。
瘋狗,夾斷他的胳膊算了。我手上仍繼續用勁關門,希望他吃痛自己把胳膊抽出去,或者向我求饒。
不想他伸進來的那隻手卻直接捏住了我的臉,不顧胳膊上的痛感,又捏我的臉,又掐我下巴。
兩隻手都按著門的我:“……”
雁長飛似乎玩得挺高興,最後拇指按上我唇角……
我心裡發毛,一個激靈,立時松手退開去。
雁長飛擠了進來,我看著他就像看著要覓食的餓狼,不由自主朝後退——我的武功不差,但若我們兩個都用全力,我打不過他。
我也沒他那麽古怪,好端端的,一會兒對人好,一會兒又要折騰別人。
“你滾出去。”我竭力鎮靜,“我要睡覺了。”
“我不滾,”雁長飛臉皮厚比城牆,雙手伸到背後把門關上了,“我是你夫君,我和你一起睡。”
我:“我不和你一起睡!”
雁長飛不高興:“昨晚不是一起睡的?今晚為什麽不行了?”
“你昨晚看著還像個人,”我大聲斥道,“你今天還像個人嗎?你像一條瘋狗,我究竟哪兒招惹你了,我不和瘋狗睡覺,滾出去!”
雁長飛嗓門比我還大,吼道:“我不是瘋狗你也不喜歡和我睡覺!”
我驚住了,看著雙目發紅的雁長飛說不出話來,他不僅像瘋狗,現在還像個無賴,像個街上叉腰罵人的潑婦,甚至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瀚王這副樣子,傳聞十分器重他要把王位傳給他的漠國大王知道嗎?
兩人正僵持互相瞪著,也許下一秒又要打起來,忽然角落裡跳出來個毛團子。
小小的毛茸茸的灰兔子一蹦一蹦跳到離我們不遠處,嘴裡還吃著一小片菜葉,嘴巴一動一動地看著我倆,似乎很不理解。
我怕雁瘋狗發起瘋來殃及無辜的兔子,走過去打算把兔子抱去安全的地方,不想雁長飛卻比我先一步拎著兔子耳朵把它抓走了。
“你要幹什麽?連兔子都不放過了?兔子也招惹你了?”我感到匪夷所思,“給我。”
雁長飛面無表情把小灰兔子抱在懷裡,他胸膛過於寬闊,兔子在他懷裡小得像個包子,看起來非常不協調。
“不給你了,”雁長飛義正言辭,“你黑心肝,不守婦道,不配養本王的兔子。”
不守……婦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為什麽突然說這話?他知道什麽了?
第39章 董君白真是把你教得好極了
雁長飛說完那句,沒有更多的話,抱著兔子就走了。
而我卻因為他的話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飯廳吃飯時,雁長飛又恢復了正常,震裂的虎口也上了藥,氣定神閑地坐著用早飯,仿佛昨天那條瘋狗另有其人。
我也安靜地吃早飯,正尋思吃完之後要不要出去找張聞,傳一下信給董君白說這件事,雁長飛說吃完早飯他送我去書院。
自從和雁長飛鬧矛盾,書院已經有幾日沒去過了。去書院意味著脫離雁長飛的視線范圍,我還是挺樂意的。
但出門時發現邊洲隻備了一匹馬。
雁長飛上馬,衝我一勾手:“上來。”
我不上,一個呼哨,不一會兒,牆內馬蹄聲響,騰騰出來了。我抓著馬鞍正要上去,雁長飛冷颼颼道:“要麽上我這邊來,要麽去擠羊奶,你選。”
猶豫片刻,我心道成吧,反正之前又不是沒和他乘一匹馬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相較之下,和雁長飛共乘一騎還是比去擠羊奶體面自在些。
畢竟盧某人長這麽大,還沒擠過任何人或動物的奶,這件事光想想就很失禮,我不想去非禮一隻羊。
騰騰讓邊洲牽進去,雁長飛控馬慢悠悠走過來,道:“坐前面。”
得寸進尺,我咬著後槽牙,站著不動。
王府大門臨著大街,雁長飛稍稍彎下腰,於往來人聲喧鬧中,低聲道:“如若不想本王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錦衣衛副千戶盧青楓給本王戴綠帽子的事,就最好聽你夫君的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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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萬萬不可於人前宣揚。
我嫁給漠國瀚王為妾,整個中京城的人都知道,而我與董君白有私情也確有其事。
雖然我和董君白是先開始的,雁長飛才是那根棒打鴛鴦的大棒,但傳出去百姓只會想當今聖上竟然和剛賜給瀚王的妾有奸情,簡直荒淫無道。
馬已出了城門,城外道旁綠樹濃蔭,我坐在雁長飛身前,心裡不停安慰自己,這是為了董君白,沒事的,他一定理解我,橫豎董君白也不生氣我和雁長飛身體接觸,而且又是兩個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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