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睡這兒,我換家客棧住。”
雁長飛輕輕歎口氣:“冒這般風險幫你救了人,也不能給個好臉色?”
我:“你想要我怎麽報答,直說,盧某能做到的一定做。”
雁長飛看著我,思索片刻,道:“哪天有空,你替我刮個胡子吧。”
我感到有些奇怪,但沒多問,隻說:“你不怕我刮傷你的臉就成。”
雁長飛不說話,靜靜看著我。
我:“?”
雁長飛起身,拍了拍我的頭,眼裡似有笑意,走了。
我坐著沒動,仍是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直到上床躺下後才想明白——男人頭,女人腰,我怎麽能讓他拍我的頭呢?!
第60章
第二天一早祝書良他們就被送走了,保險起見,傍晚時分我讓雁長飛帶著護衛回府去,我才一個人去找茅遷。
“我前一陣子在長鹿書院上學,那些書生都是我同窗,所以買通了些人,把他們救了下來。”我說。
茅遷沉默一陣,道:“既然是大人要救的人,卑職就當昨晚什麽也沒看見。”
我:“你若是實在覺得對不起自己錦衣衛的身份,也可以告訴指揮使,讓他處置我。”
茅遷搖頭:“卑職不會說的,那幾個人犯並沒有牽扯重要人物和案件,放走了也不影響什麽。”
“謝了,算我欠你個人情。”我給他松開綁。
此事至此就算結束了,我心情莫名輕松,回瀚王府的路上還順手給雁長飛買了壺酒,給青靄帶了些蜜餞果子。
這夜王府裡地龍燒得暖,我睡了多日以來最踏實的一個覺。
然而第二天天還沒亮,這踏實覺就被人擾了。
張聞來宣旨,董君白下了道聖旨召我進宮。
“我不去。”睡得正香被人吵醒起來聽聖旨,我起床氣很大,忍著脾氣才沒把手裡的湯婆子摔在地上,“我是瀚王娶的妾,一大清早宣我進宮做什麽?難道我還能有資格去上早朝不成?”
錦衣衛指揮使也來了,帶著十個錦衣衛堵著門:“盧青楓,這是聖旨,違抗聖旨該當何罪你該不會不清楚?”
董君白不愧是皇帝,可真狠,讓錦衣衛指揮使帶著錦衣衛一起來宣聖旨,違抗聖旨就是忤逆皇帝,抗旨不遵,可當場斬殺。
真沒想到我和董君白的關系有朝一日會到他要以我的性命來要挾我和他見面的地步,當皇帝真是很好,想見誰就見誰,也不用管那人想不想見他。
穿好衣服出去的時候邊洲打著燈籠在外面等著,告訴我說:“王爺一刻鍾前被請去宮裡參加早朝了。”
看樣子這時間是安排好的,這一面他一定要見上。
坐馬車到了宮門前,下車步行進宮,指揮使將我帶到了董君白的東明殿,讓我在這裡等董君白下朝。
從天黑等到天亮,東明殿裡空無一人,只有燃著的蠟燭陪我,我坐在椅子上,聞著蠟燭燃燒的淡淡煙氣,控制不住地打盹。
忽的一下點頭,我的盹醒了,抬眼見一道身影站在窗前,窗外透進來微弱晨光,明亮的燭火也映在他身上。
“愛卿,見你一面真難啊。”純白衣袍的身影轉過身來。
我單膝下跪行禮:“皇上聖安。”
董君白過來坐下:“朕去見你,在瀚王府等了大半日,你都躲著不見朕,非得用這般手段你才願意見朕?”
他沒說平身,我隻得繼續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那日實在是雪大回不了城。”
“那日 你的幾個同窗被抓進詔獄,你實在心急如焚。”董君白道,“兩日後你設計他們假死脫身。”
“楓兒,你背叛了朕。”
我沉默,不知道該回他什麽,心裡猜想是錦衣衛自己查出來的,還是雁長飛的人出賣了我們,他已經知道了多少?
“你讓朕該拿你怎麽辦!”董君白甩手將茶盞摔碎在我身前,驟然怒道,“讓你嫁給那個漠國莽夫刺探消息也沒刺探出來!想見你一面也要躲著朕!如今更是欺君忤逆!盧青楓!你這是死罪!”
我:“皇上要殺了微臣?”
董君白起身走過來,一手攥住我下巴,讓我仰起臉,眼神中透著令我陌生的陰狠:“朕該殺了你,但是朕又舍不得讓你這個小叛徒死……你究竟,為什麽會這樣對朕,多年的情意竟是假的麽?”
我:“竟是假的?難不成陛下對臣的情意竟是真的麽?”
董君白擰眉:“怎麽不是真的?”
我沉默好一陣,本想忍住不說,卻沒忍住:“只怕真不過靈淨寺裡那位女官。”
董君白一愣,繼而撒開手,坐回椅子上,半晌才道:“朕是皇帝,一國之君,朕得讓大魏江山後繼有人。”
我點頭:“微臣知道。”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為了這點兒小事躲著不見朕,為什麽背叛朕?”董君白道,“是雁長飛,是他教唆你,你投靠他了,你投靠漠國了,盧青楓,你犯了叛國罪。”
我站起身,兩手攏著袖子取暖,看著董君白,心裡猜想他到底會不會賜死我,以及以我現在的身手,能不能成功逃離皇宮。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會回大魏?”董君白突然問道。
我一頭霧水:“誰?”
董君白:“雁長飛。”
“他回大魏?”我更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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