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以讚賞的目光看我:“楓兒體貼。”
我心裡一動,伸手去抓他袖子,卻抓住了他腰間一個軟綿的小東西,摸著了一看,是青靄做的醜歪歪的艾草香囊。
“你竟然把這個隨身系著?每天都帶著嗎?”香囊旁邊就是一塊上好羊脂玉玉佩,對比起來實在有些慘不忍睹,“青靄的手藝太差了。”
董君白:“是你妹妹親手縫的,一片心意,偶爾會掛一下,若是你親手縫的,我便年年歲歲都系在身上。”
我窘迫:“我不會這些……”
董君白:“那你會什麽?”
我想了想道:“我會抓人,會殺人。”
董君白聽到這話,無奈笑了一下:“哦,那怎麽前些日子,還讓溫志業跑了呢?”
我一頭霧水:“溫志業?吏部文選郎中麽?不是已經抓進詔獄了?”
抓住溫志業那日我是說讓刑部侍郎鞏淳一個人把溫志業帶回來著,但實際上安排了人手暗中跟著他們,以防萬一溫志業真的逃脫,後來茅遷分明告訴我人已經順利帶回了詔獄。
董君白解釋道:“我給你的命令是讓你抓回溫志業,從審訊到行刑全由你負責,可溫志業在去法場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我:“可審訊是北鎮撫司的事……我,我以為把人抓回來就行……人被劫走了,怎麽沒人告訴我?”
董君白拍拍我的頭:“天氣太熱,你好不容易休沐,是我讓他們瞞著你,總之人也已經跑了,不如讓你好好休息這幾日。”
他已經如此繁忙辛苦,我卻不能好好為他分憂,我愧疚道:“是我沒做好……”
“不用說這話,錦衣衛換了批新血,許多高手都沒了,如今武藝最高的是你,能者多勞,你也辛苦。”董君白皺眉,很是憂慮的樣子。
“我去把溫志業抓回來,天涯海角,也抓他回來。”我主動道。
“不,”董君白卻說,“一個溫志業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他已經離開中京城,隱去了蹤跡,很難抓到,這幾個月你也太累了,該好好休息,抓人的事交給其他人,給你個輕松的活兒吧。”
自我學成武藝,不是護衛就是抓人和殺人,如今竟有其他活兒讓我乾,我好奇:“什麽活兒?”
董君白:“瀚王入京也有六七日,他府上高手眾多,錦衣衛裡挑不出合適的人去盯他,你的輕功最好,你去吧。”
第8章 總覺得這兩個小丫頭看起來有哪裡不太對勁
“所以楓哥你根本沒有說服皇兄別把我嫁給瀚王。”
董嬋又在我家中做客,聽我說完那天和董君白的對話之後,做了個結論。
我回憶了一下,內疚地承認:“好像是的。”
董嬋沉默半晌,道:“罷了,我原以為求你幫忙會有一線生機,可大魏的公主哪兒能決定自己的婚事呢?他是故意岔開了你的話,怕太直接拒絕會駁你面子,看來我一定會嫁給瀚王不可了,他從前就喜歡掌控別人,現在當了皇帝,更是想如何就如何了,東廠、錦衣衛的爪牙遍布大魏,詔獄裡冤魂……”
“公主!”青靄拿手帕捂住了董嬋的嘴,董嬋終於靜了,唯有瓷白的臉上兩行清淚往下流。
“不是的,公主,他是個好皇帝。”我說,“東廠和錦衣衛都是為了大魏江山穩定,為了能及時了解民情,詔獄裡關進去的都是奸臣。”
青靄見董嬋平靜,拿開了手,用手帕印乾她臉上淚痕。
董嬋歎氣,癟了癟嘴:“你只是他手裡的一把刀,你不懂。”
我沉默不語。
“青靄你也不懂。”董嬋又轉頭看著青靄。
青靄眨了眨眼睛,搖搖頭。
“青靄我想喝荔枝湯。”董嬋吸了吸鼻子,將頭輕輕靠在青靄肩上。
青靄是這世上最好擺布的小丫頭:“那我現在去給公主弄。”
“待會兒再弄,先讓本公主虛弱地靠一會兒,我太可憐了。”董嬋見我沒給她辦妥事,直接無視我,只和青靄說話了,“你近日有沒有新得什麽有趣的玩意兒?同我分享分享。”
“有。”青靄起身從架子上拿下來一隻木雕的鏤空小兔子給董嬋看,“裡頭能放一支短蠟燭,等入夜了點上蠟燭瞧更有意思。”
“這小兔子怪招人喜歡的。”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楓哥只是旁邊的空氣。
“欸?這底下怎麽雕了個遷字?”董嬋突然將小兔子的屁股朝上,問道。
青靄:“哦,這是茅遷雕了送給我的,公主你不說我還沒認出這是個遷字呢。”
我:“???”
董嬋:“茅遷?是何人?男人女人?”
我放下茶盞:“是看門的。”
董嬋看向我:“?”
我:“天要黑了,公主在這裡吃頓便飯再走?讓青靄做飯給你吃。”
董嬋臉色微微一變,神情似有一番掙扎,最終起身,拔下發髻上一隻金蝶寶石釵子遞給青靄:“換你的兔子,換不?”
“換!”青靄毫不猶豫地把兔子給了董嬋,董嬋順手把釵子簪在她發髻上。
青靄把金釵拔下來咬了一口。
董嬋皺眉憂愁:“……”
小丫頭之間的姐妹情總是分外黏糊,青靄依依不舍地望著董嬋:“公主你這就要走了?我哥說讓我做飯給你吃呢,你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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