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我進門對我已經是莫大的折辱,還想著要來管教我?這漠國野人著實有些過分了。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兒。”我威脅道,刀刃一斜想刮他一搓胡子下來嚇唬嚇唬他。
然而刀剛一動,就被他兩指夾住一翻,刀刃朝外推出去,我欲抽刀回來,以手肘擊他,卻被他閃過,抓住我手腕就要奪刀。
喝過酒的瀚王同那天被我按在地上暴揍的孬貨不大相同,出招凌厲圓滑遊刃有余,再加上他身形上的優勢,一來二去過了幾招之後,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心道不妙,打算就此收刀住手,改日機會合適再戰,免得進瀚王府後第一晚便輸給他,以後想再震懾住他就難了。
不想卻為時已晚,被他從背後鎖住喉嚨,將刀奪了去。
“唰!”殺氣被他凌空一擲,破開紙窗飛去了院裡,“當啷”一聲落地。
瀚王放開我,冷哼:“那日本王是讓著你,還真以為自己武功蓋世了?”
我勉強鎮靜,道:“今日酒喝得多了,不能作數。”
加上婚服袖子寬大,不似平日裡穿的窄袖衣裳方便,也多少有些影響。我抖了抖袖子,朝門口走去。
“哪兒去?”瀚王問。
我沒作答,徑自往外走,正要把門拉開,瀚王從後面伸手一掌按住了,沉聲道:“不許去撿。”
他憑什麽攔著我撿刀?我眉毛擰起,心裡怒火又躥了躥,一個沒忍住回身一掌襲向他胸前,他側身躲過,抓住我手腕一旋一拉,將我整個扯進他懷裡抱住了。
這姿勢十分奇怪,不似拳腳切磋會用的招數,我愣住一瞬,正要掙脫之際,他放開了我。
隨即把我扔上了床。
這一下摔得狼狽,床上紅棗桂圓蹦出去好些,我很是惱火,迅速翻身坐起:“你做什麽?!”
瀚王神色不悅,眼裡帶著戾氣慢慢走過來:“今日你我成親,方才交杯酒也喝過了,現下賓客都散了,你我二人獨處在婚房裡,洞房花燭夜,你說我們應當做什麽?”
我盯著他,腦子裡這瞬間有些發懵,雖然我接受了嫁給瀚王,但我從沒想到要與他……洞房。因為他看上去並不喜歡我,我以為他娶我只是故意要捉弄於我。
瀚王走近了,解了婚服上的腰帶扔在地上,彎下腰看著我,細小黑亮的發辮從他鬢邊墜下,他深邃眼眸注視我,猶豫一番之後,一手輕輕撈住我後頸,慢慢靠近,薄唇湊近我臉頰。
我汗毛倒豎,忍無可忍,在他嘴唇堪堪碰到我臉頰之時,抬腳踹了出去。
瀚王反應極快地一躲,接著伸手抓住我的小腿往他身上一拉,再按住我肩膀拽松了婚服外袍上的系帶。
我兩手按住他肩膀試圖把他摔出去,他暗自用勁往下墜著,我沒能把他提起來,反倒被他撲進了床帳裡。
“老實點兒!”他一手將我按在床上,另一手迅速把床帳子放了下來。
我瞅準這個時機,揪住他領子將他掀翻在床上,揮起一拳直衝他面門,他偏頭躲過,“哢嚓”一聲響,我拳頭砸進了床板裡,婚床上出現了一個坑。
瀚王愣住短短一瞬,接著繼續扒扯我身上衣服,我自然是怒火中燒不能忍,於是你來我往,拳打腳踢,見招拆招,拳風腿風所到之處,必有床板斷裂,被子裂開,絲絮飛出。
婚床被折騰得猶如巨浪裡的小船晃晃蕩蕩,沒過多久就承受不住塌了下去,兩人皆是衣衫凌亂,青靄給我束的發髻也已松了,散亂垂在肩上,瀚王的小辮子們倒是都還好。
瀚王不動了,坐在已塌成一堆廢木板的床上,看著我,像是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這一架打出了心裡不少鬱悶之氣,爽了,也累了,不想再打。
這時,屋頂上忽然一聲瓦片輕響,我警惕地抬頭看了一眼,正想是誰在屋頂上,忽然余光裡看見一個黑影過來了。
臉頰上被個溫熱柔軟又有點兒扎人的東西一碰,我轉回頭,看見瀚王的腦袋正退回去。
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
瀚王跪坐著,兩手按膝,眨了眨眼將視線移開,臉上逐漸漲紅,直至滿臉通紅。
我站起身,拎起床邊半人多高的燭台。
瀚王臉色一變:“楓兒……你冷靜些。”
我以燭台做武器朝他扔過去,他就地一滾,躲了過去,我又兩拳砸斷床邊屏風,將半塊屏風拎起砸他,他再一躲,屏風飛出去將整個窗戶砸沒了。
瀚王:“本王不過是親了一下!臉而已!”
我彎腰,抓住圓木桌的桌腿,將桌子整個舉起。
瀚王再不囉嗦,奪門而逃。
第22章 楓兒?
已經過了一整晚,瀚王胡子扎過的感覺似乎還留在臉上,揮之不去,讓我很不舒服。
昨夜在地上和衣睡了一宿,今天一早瀚王府的管家就找人來修臥房壞掉的門和窗,又抬了張簇新的床進去。
我嫌人多吵鬧,去了耳房裡獨自一人坐著,身上仍然穿著婚服。
坐了一會兒後嫌身上大紅婚服礙眼,尋思回家去換衣服。
我拿上刀,雙腳剛一踏出耳房的門檻,外面就有十幾雙眼睛盯住了我,房頂上、假山上、遊廊、門邊,卷毛護衛們形成了一個包圍。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兒?”邊粥站得離我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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