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憶為人弟子那段時間,可那十幾年在他度過的一千年裡實在太渺小了。他隻記得師尊傳授了修煉的心法,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修煉。
於是他提筆把修煉的心法寫下來。
掛件靈湊過來,眨巴著眼睛,看楚斂在白色的卷軸上提著筆行雲流水般寫字。
楚斂寫完後,看了一眼,確認無誤,把卷軸遞給掛件靈。
“仔細琢磨,專心修煉。”
掛件靈眼睛一亮,看著卷軸上漂亮的字,接著抬起頭:“師尊那是什麽意思啊?”
楚斂愣了一下,三秒後反應過來,掛件靈不識字。
掛件靈拿著卷軸很欣喜,拉著楚斂的手又問了一句:“師尊,裡面是什麽意思?”
楚斂歎了口氣,說:“我教你認字。”
原本計劃著先把其他基礎的字認全了,不過掛件靈不是個安分的,還是一直問卷軸的字。楚斂順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教了。
教授的同時,也順手傳授術法。
楚斂驚訝地發現,掛件靈學得很快,認字的進度對比下來反而慢下來。
等楚斂覺得能教得都教了,剩下的,就要看個人修煉的時候,掛件靈的字還沒認全。
於是就變成一起安靜打坐修煉,修煉告一段落就一起沐浴休息,接著教寫字。
就這樣過了十年,楚斂也沒和掛件靈分床睡。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楚斂錯過了分床的最佳時機。因為他不太在意修煉以外的事,又因為習慣就這麽一直同床共枕,就這麽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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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海在天界邊角,楚斂升天后,除了必要的法會,他也沒和其他的神仙有交集。所以平時也沒有客人。但是蓮海倒是有一位常客。
天界有一位戰神,戰功顯赫,百戰百勝,很受敬重。只不過行事霸道沒個分寸,也常常惹人非議。
這位上神,在五百年前路過蓮海,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感覺是個清淨地,於是大咧咧就這麽闖進去。他原本躺在用法力製造的船上飄著,結果被蓮海的小精靈製造的人工雨澆濕了全身。
他抹掉一臉水,靈機一動,於是就在蓮海中間蓋了湖心亭,作為自己小憩之地。
蓮海的小精靈們安寧的日子過慣了,也不知道報個信,看他大動乾戈蓋亭子,都紛紛讓開,擠在一塊,頂著蓮花葉面面相覷。
等楚斂從修煉狀態醒過來,已經過了一百年了,蓮海已經恢復了平靜。蓮花圍著湖心亭長開了一片,還有小精靈們躺在湖心亭上面汲取日月精華。把楚斂看愣了。
他輕輕落在亭裡,沒感覺到什麽古怪,正要問一個小精靈怎麽回事的時候。
他突然感覺到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存在正在接近。
他轉過身,眼前大片蓮花紛紛讓開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立在一條船的尖上,朝著他駛來。船穩當地停在亭邊,他朗聲道:“可是看守這片蓮花的小仙君?”
楚斂認出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戰神,厄禹。
他臉色淡淡地朝他行了個禮。
厄禹笑著說:“總算看到人了。來了好幾次,沒見你人。我把見面禮放你門口了。”
楚斂這才搞明白蓮殿門口那五個酒壇子是誰帶來的。 ”不知神君找我有何事?”
厄禹擺了擺手:“你這裡清淨,我喜歡在這躺會兒。對了,我看你這地缺了個亭子,我就順手蓋了一個。小仙君難得見一面,來陪我喝一杯。”
換別的神仙這會兒不說氣得要和他打一架,臉也該氣得變形找天帝告狀去了。
楚斂從小就一心修仙,對不妨礙他修仙的其他方面都不太在意。他搞清楚亭子的來龍去脈,確認沒有危險,再看蓮海也依然如常平靜。他想著該回去,於是他再次朝厄禹行禮,臉色淡淡地說:“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走。
厄禹舉著酒,愣了一下,看著他的背影說:“這小仙君還冷淡的。”也怪不得這地方這麽清淨,小精靈也沒什麽拘束。
於是在楚斂的放任下,厄禹常常來蓮海清淨。
就這麽過了五百年也沒有其他神仙發現戰神厄禹是蓮海的常客。
這日,厄禹也提著兩壇酒上門。
看到蓮殿的大門開著,眉毛一挑,人還沒進去,聲音先進去了。
“小仙君!”
厄禹話音剛落,人也邁進殿裡,看到楚斂和一個少年坐在桌子正執著筆。
楚斂站起來,朝他行了個禮。
“蓮殿什麽時候來了一個小物靈?”厄禹笑著說。
楚斂面上依然淡淡的,介紹道:“神君,這是我的弟子,楚煢。”
厄禹更驚訝了:“你弟子?”他說著走了過來,把其中一壇酒遞給楚煢。
“給小物靈的見面禮!”毫無自覺把酒送給還是少年態的物靈。
楚煢抱著一壇酒,嗅了嗅,好奇地看著楚斂說:“師尊,這是什麽?”
“嘻嘻好喝的東西!”厄禹笑著拿著另一壇酒。
楚斂不想評價厄禹的所為,他對小掛件靈說:“把它放裡面小庫房。”
楚煢點了點頭走了。
厄禹看著楚斂笑道:“沒想到看著面冷和誰也不想有牽連的小仙君,有一天也有弟子,還教他寫字,有意思。”
楚斂把散亂開的宣紙整理好,沒理他。他就沒明白過厄禹這個神,也懶得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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