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化身為原型水母藏在機密會議室中一個小角落裡等待談判開始,在王需要自己的時候及時出現。
她差點把身上的水分熬得全部流失,乾死在會議室裡。
好在她堅持下來了,做到了份內的工作。
那米黃色的薄薄紙張被鬱堯漂亮的手捏著,海鏡心中頗有成就感。
她完成的這個任務應該也算是大功一件吧!若是沒有這一紙契約當做實物證據, 王和人類之間的談判就會變得極為艱難。
與人類相處的經驗讓海鏡知道永遠不要吝嗇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性。
鬱堯隨意調整了下坐姿,並不像長桌那邊的首長一樣將腰板挺得直直的,而是略微斜過了身子, 顯得更加自如。
仿佛這裡不是軍部大廈而是他掌管的領域。
鬱堯的神色越是輕松, 首長背脊上的冷汗就越發往外冒。
他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鬱堯手中那張紙, 炙熱目光巴不得在這易燃物上燒出個大洞來銷毀證據。
唯一狡辯的倚仗被對方掌握在了手裡,更何況這關鍵政務原本就是屬於人類的。
鬱堯將那紙契約平放上桌面,長指輕推, 金屬的桌面本就將摩擦力降低到了最小值,這張泛黃的紙便順著鬱堯的動作往長桌的另一端飄。
中年男人從鬱堯暗金的眸子裡看到了警告,他自己也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這張紙動手腳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便徹底歇下了某些不該有的心思。
他抬手,身後立著的副官跨出一步, 將停在長桌中間的紙張交到首長的手掌之中。
呵呵笑了一聲, 首長不動聲色將這經歷了時光變遷的契約上下瀏覽了一遍, 最後抬起眼望向自己對面那位擁有銀白方法的年輕男人。
“您對這份文件有什麽見解嗎?”
話語中絲毫讀不出他對自己做過的虧心事的心虛感情。
鬱堯知道他是有著極厚的臉皮的, 否則也不能四十多歲就爬到了最高首長的位置上。
但鬱堯屬實沒想到他不要臉到了這個地步,看樣子竟然是不打算承認“批準往大海裡倒入廢棄化合物”這一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見解?”鬱堯的視線越過一大段距離,準確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閣下不如先想想自己做了多少違背了這一合約的內容。”
鬱堯不怒反笑,身體往後一靠,雙手相扣。
在其他在場之人的眼裡,他表現出一副極具威懾力的審問態度,甚至比盛怒時的首長還更加令人膽顫。
見鬱堯不買他的帳,首長“哼”一聲,腦袋小幅度地轉動,他得力的副官便心領神會,主動俯下身子讓首長對著他耳語一番。
聽到具體內容時,副官也是一驚,但他沒有質疑長官的決定的權利,只能點頭應下再快步離開會議室。
鬱堯沒有再主動發話,而是靜靜等待著這名副官回來。
金屬製成的灰色大門緩緩打開,副官臂彎中夾著他剛擬訂出爐的一份文件。
他畢恭畢敬雙手為鬱堯遞上這一份合同狀的紙張,沉默著回到長桌另一端首長的身後。
書澄維持一個姿勢久了,難免想動一動。
他雖然看不見什麽東西,但敏銳的聽覺接收器還是在認真工作著的,他聽到了附近的一連串衣料摩擦、紙張交遞、腳步漸遠的聲響。
書澄能感應到鬱堯現在胸口起伏平穩,大抵是心情還不錯。
於是他蠕動兩下自己發僵的觸手,悄悄往上爬了一些,能透過鬱堯的胸襟看到幾分光亮。
還沒來得及冒頭,不安分的書澄就被那隻熟悉的手按下去。
小章魚爬行留下的粘液痕跡不僅在鬱堯的胸口出現,同時也印刻進了他的心口。
書澄再放肆下去,鬱堯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忍耐住。
他只能狠狠心將好奇的書澄壓下去,伸出手翻開尚冒著墨水香氣的厚實紙張。
詫異地抬眼望了眼唇角勾著耐人尋味笑意的中年男人,鬱堯將這文件合上。
如今的科技雖並不是最巔峰的狀態,但紙質文件在生活軍事上的運用也早已極為少見,僅有最高機密等級的文件才會選擇以實體方式存檔。
毫無疑問副官遞給他的這份合同代表著首長乃至軍部的態度。
臨時擬出來的合同用詞十分簡潔明了,鬱堯僅僅掃了一眼就將大體內容記在心中。
以軍部名義向他鬱堯個人贈送此次大開發所采集到的所有寶石?
真是大手筆。
鬱堯壓下唇角,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像首長預期中的那樣流露出喜悅與貪婪。
首長不自覺攥起了拳頭:為什麽鬱堯不直接答應,軍方開出的這種條件沒有任何一條巨龍能拒絕!
他不是沒有同巨龍打過交道,先前敗在他手下的幾條巨龍都會臣服於寶石晶彩的誘惑,在得到許諾之後暴露出他們的弱點,之後便被他輕易拿下。
可這百試百靈的這一招怎麽就在鬱堯這裡碰了壁?沒有巨龍會不喜歡亮閃閃,這是刻在基因裡的弱點!
手指敲擊金屬桌面的聲響將陷入自我質疑的首長喚醒,鬱堯那俊美的臉上哪裡有任何被蠱惑的不理智。
“我不接受。”
鬱堯的目光依舊徑直射向對面的中年人,暗金的眼睛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的父輩正是被人類開出的巨型財富所誘惑,而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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