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鋪子裡來回走了兩圈兒,視線定在了一塊珠玉上。
這是一塊做工精巧的掛件。
一枚帶著精湛雕花的玉裡緊緊鑲嵌著一顆紅色瑪瑙珠子。在顯著沉穩溫潤的同時卻又被那顆耀眼的瑪瑙給襯的更加引人注目。
兩個物件兒搭配的極好,沒有說誰奪了誰的光,就像是天生就該這麽配一般。
陸昭立刻掏錢買下了這個掛件。
他手裡頭拿著被老板娘包裝好後遞給自己的精致小木盒,他朝老板娘微微一笑:“姐姐,我朝你打聽個事兒唄?”
老板娘聽了陸昭這聲姐姐笑的花枝亂顫,她應了一聲眯著笑眼問:“你說,想問什麽?”
陸昭語氣不疾不徐,聲音如濯濯清泉般讓人舒心:“這鹽和鐵器您平常都是怎麽買的啊?”
老板娘剛剛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可聽完陸昭這話立馬就斂了笑意。
陸昭心道一聲不好,溫聲問道:“或許是我冒犯了,姐姐您不說便是。”
老板娘歎了口氣,把手中的毛巾搭到了一處的椅子上。
“不是不說。”
她深深地看了陸昭一眼:“我知小兄弟你不是壞人,所以有什麽我就跟你說了吧。”
陸昭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姐姐您說。”
“這鹽鐵本都應是我們從官府那兒買,雖說咱們冀北的私販不像其他地方那麽多,可是也是有的。不是我說朝廷的壞話,這些年來朝廷不就是仗著百姓們的鹽鐵只能從一個地兒買才越來越不行嗎?粗製濫造不說,我們不買還不願意,朝廷裡的鐵器沒人做了以後,就來民間征徭役,我們家那口子就是叫這麽給擄去的!”
老板娘越說越氣:“本來就已經夠慘的了,但那黑心的商人們又把鹽鐵的價格抬了那麽高,普通老百姓砸鍋賣鐵這也買不起啊!”
陸昭心中有些隱隱的興奮,他覺得今天算是問對人了。
他跟著附和了幾句便道:“姐姐您是不是覺得朝廷換個點方式就更好了。”
老板娘點頭:“說的就是呢,這朝廷越抓的緊,說不定這些販子就越賣的貴!”
陸昭點頭,心道堵不如疏。
他同老板娘簡單了聊了幾句別的,便拿著手中的小盒子告辭。
他邁出第一步便覺得頭上一暈,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有些發飄。
老板娘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怎麽了這是?”
陸昭謝過,站直了身子:“沒事兒,剛站麻了。”
他走出去被一陣冷風吹的頭腦倒是清醒了幾分,年輕的陸世子開始自我懷疑起來,自己真的是開始怕冷了嗎?
第225章 你來冀北了?
陸昭心裡大概有了門路,他也不委屈著自己,攥著盒子便回了府邸。
陸昭叫疏林拿了荷包來,他以快過年了為理由,給這些人一人些銀子。
他的意思簡單明確,快過年了,你們快回南啟的山頭上陪著你們二當家的一起過年吧。
誰都知道現在回去的話也趕不上了,但誰也沒出聲反駁質疑。
畢竟沒人跟錢過不去。
他們畢竟是伍興昌的人,再怎麽說也是一群土匪。現在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明白自己是想幹什麽。
一切安排妥當後,陸昭有些疲乏的捏了捏眉心。
怎麽總覺得還有什麽事兒沒乾似的?
他視線掃到了自己從鋪子裡買回來的物件上,心道連煜也不給自己傳信了。他雖然沒告訴連煜自己來了冀北,可是都這麽久了他的暗衛也該通知他了吧。
難不成是知道自己不回去過年了生氣了想故意晾著自己?還是因為自己沒告訴他要來冀北?
他越來越想不明白,他腦子開始有些混亂,覺得有些困倦。
冀北的晚霞要比京都的更加豔麗一些,火紅的雲彩在天邊映成一片,又慢慢的變成淡淡的橙粉色。
每到黃昏時刻便迤邐的叫人移不開視線。
陸昭已經無心管晚霞好看與否,他只知道自己頭疼的厲害。
他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沒睡著。
在他想把被子往上拉拉的時候,一個還帶著涼氣的人環住了自己。
陸昭把人往旁邊推了推:“連煜你別搶我被子了,今天不想跟你蓋一個!”
抱住陸昭的人身子一僵。
陸昭本來在床上晃晃悠悠的身子也忽然停了下來,手上的動作也僵在了原地。
房間裡靜了幾秒,陸昭猛地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他眼睛裡 還帶著剛睡醒時的水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我是在做夢嗎?”
連煜盯著他看了幾秒,猛地把人攬進懷裡:“你覺得呢?”
陸昭被連煜圈外懷裡,他楞楞的戳了戳這人的胸膛。
硬的。
他又抬手摸上了連煜的臉,還帶著剛冒出來的胡茬。
熱的。
他勾住連煜的脖頸就要親上去,再馬上就要貼上那唇瓣的時候又猛的偏開了頭把下巴墊在了他的肩膀上。
連煜閃開身子把他腦袋給扳過來,盯著陸昭激動又有些惶恐的眸子看了一瞬,便直直的吻了下去。
“唔……不行!”
陸昭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連煜下把給推開。
“不行!不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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