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身旁的人:“該說正事兒了,比如吐蕃是怎麽被攻陷的,比如你是怎麽找到次旦仁增身死的把柄……再比如你是怎麽自己一個人溜到對家的軍營之中的。”
陸昭看向他道:“咱們兩個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連煜眼皮都沒抬,只顧著給陸昭整理衣裳:“現在你就是我的正事兒,別的我一概不想去管。”
他頓了頓又道:“你還知道咱們兩個好幾個月沒好好說過話?我當的世子心大,不在乎這幾個月呢。”
陸昭聽出了這話裡頭的委屈,他憋著笑哄著連煜:“都是清和的錯,要打要罰都聽將軍的。”
連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陸昭忽的歎了口氣道:“連煜,我當初不想告訴你,有個原因就是怕你這樣。”
“你不能為了我活著,你還要很多事兒要去做,還有很長的路要去走。”
連煜抬手對上他的視線淡聲道:“沒有你陪著的路,我去走還有什麽意義嗎?”
“連煜……”
“好了。”連煜打斷他的話:“你想聽什麽,我說就是了。”
陸昭朝他張開手,示意要他抱。
連煜把人攬進了懷裡,低頭在他唇角落了一個吻。
“我想先知道你為什麽不要命的要去讚普的帳子裡去找東西,還是孤身一人。”
連煜眉梢微微揚了一下:“為何要先問這個。”
陸昭輕哼一聲:“好奇罷了,好奇將軍為何這般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連煜輕笑:“沒什麽,形勢所迫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我這不是沒事兒?”
陸昭點頭:“是沒事兒,不過是暈過去些日子,流了點兒血罷了對吧?”
“也不是壞事兒,不然世子哪舍得過來瞧我一眼呢?”
陸昭被他一噎,還未說話便被連煜岔開了這個話題。
“跟你說說我在次旦仁增那兒發現的物件兒吧。”
他起身去抽屜裡翻出了那塊兒玉佩給陸昭看:“眼熟嗎?”
陸昭拿過來端詳了一番:“熟,不過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了。”
“你抽空拿回去問問爺爺吧,他或許知道。”
陸昭抬頭對上連煜的視線,忽然明白了什麽。
他點點頭把玉佩收了起來:“然後你就猜到了?你就借著這個和咱們在吐蕃的探子給讚普潑髒水?”
連煜反駁:“什麽叫潑髒水?”
陸昭輕笑:“是,讚普本身就髒。不過他真是喪心病狂,怎麽連自己親爹都敢動手。”
說起讚普來連煜就恨的牙根兒疼:“你當他不喪心病狂?他心裡頭想的不是讓你死就讓我死……”
連煜忽然一頓:“施蠱者會不會另有其人?”
“你是說不是讚普乾的?”
連煜搖頭:“一定是讚普指使的,但施蠱者不一定是他。”
連煜說著立馬起身,陸昭仰頭看向他:“你幹什麽去?”
“地牢。”
他俯身在陸昭額頭上親了一下,溫聲道:“若是累了就再睡會兒,無聊的話去找爺爺也行,告訴他這事兒。”
陸昭看著連煜急急離去的背影,忽然失笑。
他的將軍怎麽這麽好。
第161章 地牢
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泛著陣陣血腥的氣息,一股寒氣直逼人身。
因為常年見不到太陽整個裡頭有一股潮氣,水滴時不時的從房梁上滴落下來發出“啪嗒”的聲音。
昏暗的牢房中只有幾支不甚透亮的白色蠟燭在搖曳著。
如果仔細看的的話還能看到地上的已經乾涸的斑駁血跡。
連煜順著台階走了下來,獄卒見了來人照例攔下:“來者何人?”
連煜扯下腰間的令牌示意,獄卒連忙抱拳:“是小的有眼無珠,原是將軍。”
連煜微微頷首:“吐蕃的囚犯呢?”
獄卒伸手:“將軍請跟小的來,吐蕃囚犯都分開關押了,不知將軍要見哪個?”
“讚普。”
獄卒抬手指了指前頭:“將軍您看,前頭左手邊兒第三個就是。”
連煜朝前看去,這一排關人的屋子都是有隔板隔住的,只有牢房的門是用鐵欄製成的。
他避開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朝讚普的那間牢房走去。
讚普灰頭土臉的披頭散發,正蹲坐在牢房的角落裡低頭在地上畫著什麽。
見眼前唯一一點兒的光影被擋住了,他抬頭朝前望去。
讚普一下子站了起來:“你來幹什麽!”
連煜不惜得跟他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誰給陸昭下的蠱?”
讚普忽然輕笑,他接近癲狂的看向連煜:“心疼吧?想知道?”
連煜抿唇不語,只是盯著他看,像是在盯一個跳梁小醜。
讚普已經毫不在意:“你應該已經看到過陸昭的蠱發作時是什麽模樣吧?”
他邊笑邊說:“其實也沒什麽,一開始只是心口痛罷了,再後來就會波及筋脈,慢慢的他清醒的時期可能會減少,記不記得你也說不準。”
連煜放在身側的手指微曲:“我問你是誰給他下的蠱。”
讚普恍若未聞:“你知道那蠱多受罪嗎?鑽心之痛都比蠱蟲發作時輕。哈哈哈哈哈連煜啊,你那是副什麽表情?你想殺了我嗎?陸昭那小崽子時日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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