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自稱奴才,玄珞羽忽然覺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氣直衝腦門,他伸手指著他,咬牙道:“你……”
目光落在他那張蒼白的近乎透明,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在他眼前消逝而去的面容,玄珞羽聲音頓了頓,擰眉瞪了他好一會兒之後,最後只是用力的甩了一下寬大的衣袖。
深吸了一口氣,他平複了一下胸膛裡翻湧著的情緒。
“你本就不喜歡女子,就算是太監又何妨?等你離開了京都之後,本皇子不會再過問你的事情,你大可以再找他人。”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些什麽,柳元雙眼睜大,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玄珞羽那張俊朗的面容。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才聲音沙啞的問出了聲音。
“你……你說什麽?”
玄珞羽對上他的視線,心口竟然不受控制的澀疼了一下。
衣袖遮擋下的雙手握緊成拳,他眯了眯眸子,冷聲道:“怎麽?聽不懂人話?”
柳元短促的呼吸了幾口氣,想要緩解一下心口處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湮滅的劇痛。
喉間像是哽了一塊冷硬的石塊一般生冷澀疼,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說了一句話。
“我倒是希望我沒有聽懂……”
看著柳元臉上的表情,玄珞羽心底不受控制的溢上了一股濃濃的煩躁。
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似的,上不去也下不來,他臉色不自覺的又冷沉了幾分。
拂袖背對向了床上的人,他聲線冷硬的說道:“該說的本皇子都已經和你說了,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養傷,等傷養好了之後,我會立刻派人將你送走。”
說完,玄珞羽沒有回頭,並未再看身後的人一眼,抬腳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間。
柳元側著頭,視線緊緊的望著那抹離去的身影,心口疼的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他伸出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微微張著唇,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朝著那抹漸漸遠去的背影抓了過去。
盡管他已經攥緊了手掌。
已經拚盡了全力。
可仍徒勞無功。
最終,他手中能抓到的,也就只有一股仿佛能透過他的手心一直涼到他心口的空氣而已……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濕了他頭下枕著的枕頭,淚水瞬間滲透了進去,隻留下了一小片濡濕斑駁的痕跡。
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柳元才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改而將手臂橫在了自己那雙酸澀不已的眼睛之上。
明明貝齒已經很用力的咬緊了下唇,血腥味也逐漸在口腔裡蔓延,可那該死的啜泣聲還是接連不斷的從他的唇間溢了出來。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徒留下了他喘息低泣的悲涼之音。
仿佛,剛才那抹高高在上,永遠居高臨下的俾睨著他的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一切……
都結束了嗎?
第124章 新鮮期過了?
玄陌的生辰將至。
皇上提早了許多天便興致勃勃的昭告朝臣,說會在皇宮裡面給他大操大辦一場,當天若非有特殊情況,所有大臣都要到場為他慶賀。
皇上對玄陌一向極為重視,眾臣聽到他的旨意,皆無絲毫意外。
距離他的生辰十一月二十二日已經沒有幾天了,這段時間,池玉忽然閉不見客,整日待在明玉居裡面不露面。
此時,他正坐在一張桌前,手中拿著一塊紅木和一把鑿刀,專心致志的在木頭上一下一下的鑿著。
他的周身,桌上和地面上全都是凌亂的碎木塊和木屑。
桌子旁邊,小白正懶洋洋的趴在地面之上。
忽然,它頭頂的桌面上掉下了一堆碎木屑,直接對著它的頭飄了下來,落了它一腦袋。
鼻尖被碎木屑弄的一陣發癢,小白甩了甩腦袋,兩隻前爪撐在地面之上坐了下來,一連打了好幾聲噴嚏。
聽到它的動靜,池玉動作頓了一下。
從桌邊探出了一顆腦袋看向了它,他見它滿頭滿身都是碎木屑,眉眼彎彎的笑了笑,伸腳用腳尖抵了抵它的屁股。
“你還是去一邊玩兒去吧,這裡太亂了,待會兒再不小心砸到你。”
小白聳了聳鼻尖,又甩著腦袋打了一聲噴嚏。
它用一隻前爪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歪著腦袋仰頭盯著池玉看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小白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池玉的話,它不但沒有走,甚至還匍匐著身子從桌子下朝著他鑽了過去。
從桌底下伸出了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它眼巴巴的看著他,將下巴搭在了他的雙膝之上。
雙膝一沉,池玉低頭看著它的小模樣,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它越發大了許多的腦袋瓜,無奈的搖了搖頭,由著它去了。
而此時。
陌王府裡。
玄陌正坐在一張靠背椅之上,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一隻曲起,另一隻隨意的搭在地面之上。
他單手將手肘撐在了身側的椅子扶手上,五指曲起側支著額頭,另一隻大掌按著趴在他腿上正在極力掙扎著的大黃,一雙墨眸微微冷眯著,似乎是心情不佳。
大黃身子被按著難以動彈,聲音很是淒慘的喊了一嗓子。
“喵嗚~”
邊叫著,它邊用力的蹬著自己的四肢,企圖想要從玄陌的身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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