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一臉上也滿是喜意，“恭喜陛下。”

　　堂森問邊上的私人醫生， “有什麽注意事項嗎？”

　　如果陶陶是人，那麽私人醫生此時此刻能說出一大堆注意事項來，但偏偏陶陶是人魚。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他還真不清楚。要是弄得不好，小人魚出事了，那他的下場可能會不太妙。

　　私人醫生很清楚，他負不起這個責任。他覺得自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他畢恭畢敬道，“陛下，是這樣的， 陶陶是我接觸過的第一個人魚孕夫，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應該注意點什麽。具體的事項， 您應該問他的族人， 他們才是最了解的。”

　　堂森被私人醫生的這番話點醒了。確實， 他問私人醫生有什麽用？對方毫無經驗， 就算被委以重任， 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但是去問人魚族人就不一樣了。

　　堂森心裡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私人醫生離開後，陶陶才多了一些真實感，他和阿僧就之前那一次，結果就有小人魚了？

　　陶陶眼底有期待，也有茫然，期待的是小人魚的出生，茫然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好做爸比的準備。

　　堂森摸摸他的小肚子，說，“我讓你哥來陪你吧。”

　　陶陶搖了搖頭，極為善解人意，“不用了，我已經長大了。”哪裡還能事事倚靠兄長呢？

　　堂森歎息，“不管你再怎麽長大，在我們眼裡也是小朋友。”不管是他還是陶溯，都要比陶陶年長不少歲，照顧他，本就是他們的責任。

　　哄著小人魚睡著之後，堂森準備再下一次海。

　　知道他又打算去海裡，大總管都快愁白了頭髮，“陛下，之前就算了，現在您都快做爸爸了，可不能出事啊。”

　　堂森看著忠心耿耿的大總管，面色淡淡地說，“我可能不是人。”

　　大總管：？？？

　　啊，雖然您讓小人魚懷孕了，但是小人魚也成年了，您倒是也不用這麽罵自己吧。不至於不至於，您哪就不是人了呢？！

　　陛下大可不必這麽說！

　　堂森知道大總管誤會了，但是他也沒再多說什麽。顯然，他說的不是人，就是字面上的不是人。

　　去私人海域的路上，堂森給自己的老父親打去了一個通訊，通訊裡，老陛下的聲音顯得有些憔悴和滄桑，“我知道事關小人魚，茲事體大，但堂霖不管怎麽說也是你弟弟，我不求別的，只求你留他一條命就行。”

　　堂森淡淡地說，“只要他不再惹事，那麽我可以答應你，如果他還是不死心，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老陛下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堂森向來不是什麽好說話的性子，他既然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那就很難會在更改了。更何況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了人魚，要是弄得不好，可能無法收場。

　　堂森接著說，“我這次其實還有一件事要問您。”

　　老陛下顯得很意外，堂森沒事不會聯系他，這次能讓堂森主動聯系的，估計不是什麽小事。老陛下內心有些忐忑，“哦？是什麽事情？”

　　堂森開門見山道，“是關於我母親的事情。”

　　老陛下愣了一下，神思顯然有些恍惚，過了會兒，他才定了定神，問，“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堂森沉吟了一會兒，說，“因為我之前去了海底。”

　　去了海底？！

　　老陛下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啊……哦……這樣啊。”

　　堂森不給老陛下逃避的機會，“所以我的母親是人類嗎？”

　　老陛下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但有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回答。如果是，那麽老陛下壓根就不需要沉默，直接大大方方地回答就好了。

　　過了很久，老陛下才開口道，“事實上，就連我也不知道你母親到底是什麽種族，我只知道，她確實不是人類。”想到那個美好的女子，老陛下緩了一會兒繼續說，“她長得很美，也很有個性，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樣。只是她身體不大好，生下你沒多久就去世了。她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句話。”

　　堂森皺眉，“什麽話？”

　　老陛下懷念道，“她說，如果有緣的話，該懂的時候你自然會懂，如果你一輩子都不懂，那也沒什麽。”

　　堂森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別樣的意味。也許覺醒母親那一系的血脈並不是一件百分百的事情，顯然，它需要契機。那麽，他覺醒的契機是什麽呢？

　　堂森都不需要多思考就想出了答案——

　　是小人魚。

　　一切神異的變化，都是從小人魚出現之後才展現的。如果沒有小人魚，也許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不會發現自己其實還可以成為一條龍。

　　沒錯，就是龍。和人魚一樣存在於傳說中的物種。放在以前，堂森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血脈居然會這麽神奇。

　　所以，他和陶陶的後代會是什麽？

　　人魚？還是龍？亦或者是龍和人魚的結合？

　　目前，一切都還不得而知。

　　可能是想起已經去世多年的發妻，老陛下的精神低迷了不少，“阿森。”他這樣喚道。

　　這是這麽多年來，老陛下第一次這麽稱呼他。堂森聽到這個熟悉中帶了幾分生疏的稱呼，一時有些怔愣。記憶被拉到了久遠的以前。在他沒有繼母之前，他和父親之間的關系很親近，兩人無話不談，但，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如今這般生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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