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裡突然刮起了風, 吹來了一團厚厚的雲,把光線遮了大半。
屋內更是暗了下來,把謝煬的臉藏在了陰影之中。
季長青隻注意到前半句話, 火氣瞬間冒了出來,護食的念頭讓他卷起了袖子, 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樣子道:“還有誰要搶你?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謝煬沉默了兩秒, 突然捂住了嘴。
外面的風便吹得亂七八糟, 一下往左,一下往右,還把本就不怎麽穩固的房頂給吹塌了一半,嘩啦啦落了兩人滿頭。
雖然他沒笑出聲, 但是這裡的一切, 都在表現他此刻的心情。
季長青甩了半天腦袋, 終於把頭上和身上的茅草都清理乾淨了, 撅著嘴道:“你這裡真不好玩。”
“嗯, 我也覺得。”謝煬很是讚同,甚至勸說季長青道,“去找點好玩的事情做吧,這裡沒意思。”
“你自己呢?你就不想點做有趣的事情嗎?”季長青皺著眉。
人類是一個靠欲望驅使的生物。從身體到精神上,他們都是離不開欲望的一種生物。
他們有最基礎的口舌之欲,往上有社交之欲,還有自我實現的需求。不吃飯,他們會死。遠離人群,沒有社交,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他們也可能會選擇死亡。
可謝煬的欲望是什麽呢?
季長青發現自己找不到。
謝煬搖了搖頭:“那些都不是我需要的東西。”
季長青興致勃勃,乾勁十足:“你需要什麽?我來幫你。”
“需要什麽?需要世界和平。”謝煬又捂住了嘴,周圍的風上上下下,吹得季長青的頭髮裡又插上了幾根茅草。
此時,那座本該嚴實的茅草屋已經變成了高貴的敞篷屋子,外面的光線毫無遮掩地照了進來。
“開玩笑的。”謝煬看著季長青苦惱的神情,笑了笑,“現在的我只希望,所有的封印物都能被找到,而且再也不會出現新的,所有的汙染都能消失,讓我能睡個好覺。”
謝煬想說的話意外的多,和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有些差別。
不,有很大差別。
謝煬突然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這只是個夢而已。”
季長青得意地揚了揚腦袋,沒有說話。
他才不會說,這並不僅僅是個夢。
萬一被他知道了,在夢裡做了和現實一樣的戒備怎麽辦?
季長青沒有深想,若是他暴露了自己連別人的夢境都能輕易進入這個事實,等待他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那你家在哪裡啊,我可以住進來嗎?”季長青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小騙子。”謝煬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神色不太高興,“你都和別人看房子了,還說這些?有本事,等我醒來再說這話。”
即便知道這是夢,謝煬依舊不太高興,不能理解為什麽夢裡的季長青老是要問這個問題。
難道,在他的心底,季長青已經是可以住進他領地的存在了嗎?
“我……”季長青卻咧開了嘴,正要答應此事。
周圍的世界突然猛的一晃。極遠的地方的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
謝煬臉色一變,身影瞬間消失在空中,周圍的景色也逐漸褪色,變得空空蕩蕩,不分上下。
他醒來了。
看來這個話題,只能下次再繼續了。
季長青歎了口氣,同時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靜靜的躺著,直到天亮。
一大清早,天剛蒙蒙亮,絕大部分的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季長青連清晨的被窩都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腦海中就逐漸出現了如同蚊子一樣的嗡嗡聲。
那位神靈所發展的信徒中,極大一部分都是年紀偏長一點的人,而他們的習慣便是早起,拜拜神佛,然後再開始一天的工作和生活。有部分極為虔誠的人,一日三餐都不落,飯前必定向他禱告,供上些祭品。
季長青面無表情地坐了起來,覺得自己之前的好心情,瞬間被這聲音弄得消失殆盡。
“嗡--”
還好,及時打來的電話打斷了季長青的思路,不然他真想衝過去,不管不顧地將那些煩人的人類一並解決了個乾淨。
“喂?小長青嗎?”褚紅的聲音傳來,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急急忙忙地說,“這幾天我手裡有件事需要處理,沒有辦法帶你了。你有什麽不懂的,就跟趙旭說,他要是對你不好,告訴我,我回來弄他!”
“好。”季長青哭笑不得地應了。
昨日,褚紅為了趙旭的事情,跑去信息部鬧了一通。雖然目的達成了,他們確實取消了趙旭手裡的工作,但這份難搞的事情卻丟到了她的頭上。
最近,一個C級通緝犯流竄到了江市范圍內,據悉,他身上有一個需要回收的低級封印物。但這人卻非常難纏,因為他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大概率遭受了汙染,是個似乎有著殺人嫌疑,背著在逃身份的家夥。
因為他身上帶有封印物的關系,他的資料並沒有在普通世界公開,他的抓捕任務也全權交給了這個特殊部門。
然後交到了褚紅的手裡。
因為這人帶著一定危險性,所以褚紅決定自己一個人解決此事。
季長青歡快地掛斷了電話,結果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趙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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