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梁辰才急匆匆地從飯店裡跑出來,左右拉著季長青看了看:“你沒事吧?”
他本來想跟著季長青一起出來的,好給他撐個場子,但剛走到門口,就被飯店的服務員攔住結帳。等付完了錢再出來,對話已經結束,人都走了。
“她……沒給你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吧?”梁辰委婉又擔憂地問道,生怕季長青這傻小子被人拉去賣了。
“沒有啊。她還謝謝我呢。”季長青實話實說道。
梁辰卻明顯不信,隻覺得季長青是在嘴硬撐面子。
但他又能怎麽辦呢?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梁辰歎息的眼神中過去,他叫來了搬家公司,心事重重地走了。
這個小小的四人寢室,終於只剩下季長青一個人。
……
冷白狹小的房間裡,沒有窗戶。四周的牆上連漆都沒有刷,還是裸露的乾涸的水泥牆,泛著不均勻的灰色。
兩米多高的天花板上,短短地吊了一根電燈。
這個似乎回到了上個世紀的古舊房間裡,還放著一台傳輸機,一個錄音機,和一個單向話筒。
桌前唯一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銀黑色製服的人。他四肢修長,身形很高,但卻不得不縮在這個狹小的椅子裡,盯著眼前空白的牆壁發呆。
過了一會兒,眼前的錄音機突然閃爍了一下,自動打開了。
【姓名?】
話筒對面,被刻意扭曲過的聲音夾雜著電流音,在屋內響起,顯得格外嘈雜。
“……謝煬。”
他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了下來。
【請描述並記錄下本次任務的時間、地點,以及事情的始末。】
謝煬緩緩思考著本次事件的所有細節,從遇到車禍開始,車子是什麽顏色,當時有幾個人在場,他們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事無巨細全部描述了下來。
話筒對面也傳來了沙沙的聲音,似乎對面的人也在做著什麽記錄。
“……我第九次穿過那條走廊的時候,大概是我進去後的三十分鍾左右,左手邊的第三個房間是打開的,李文茂,也就是這次事件被卷入的三個人之一,就在裡面,遭受了深度汙染。大概是胸腔的位置,已經長出了三條封印物的能量體。我繼續往前走……”
【等等。】話筒對面的人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謝煬閉上了嘴,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冷淡,沒有絲毫被打斷的不快,等待著對面的人繼續提問。
【在第三十分鍾的時候,你遇到了第一個受害者?你有去救援他嗎?】
“救援?”謝煬微微張口,停頓了一秒,然後搖頭,“沒有。”
那個時候,停下來救援,是一種很不理智的行為。
對面的沙沙聲猛地急躁了兩秒,似乎對面那人快速而焦躁地寫下了什麽東西,然後才繼續說道:【……繼續。】
“……然後,我繼續往前走,打開了走廊盡頭的門。那個門是雙開門,金屬製……”謝煬詳細地描繪著當時的場景,門的樣式,窗戶和牆壁上的花紋……
這些細節,是為了防止錯漏什麽信息,而要謝煬全部記錄下來的東西,本該屬於正常范圍。
可問題是,他這次說的似乎有些太過詳盡了,明明三四句話能帶過的細枝末節,過了好幾分鍾,依舊沒有進入正題。
對面似乎也記錄得有些煩躁,在聽謝煬說了半天依舊沒有下文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打開那扇門了嗎?】
謝煬停頓了一下,跟著說道:“嗯,我剛想開門。但還沒走過去,天上的通風口上,掉下來了……另一個男生。”
他想起了從天而降,落到他懷裡的人,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
可惜,整個房間裡沒有一個影像設備,看不到謝煬的神情變化。
不然,這一幕一定會被人截圖下來,並傳遍整個地下基地,到處都是討論這個的聲音:“你們知道嗎?執行部那個可怕又面癱的謝部長,居然會笑哎!”
很可惜,這樣的情景現在是不會出現的了。
謝煬沉默的時間太久,對面的人有些等不及了,再次追問道:【掉下來一個人?他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他沒有問題。”謝煬回復了之前的節奏,卻獨獨對他的事情避開不談,“他沒有受到汙染。具體情況可以看事後的檢測報告。我讓他在一邊躲著,就繼續往前走了。”
這之後的敘述,再沒有停過。但是,謝煬嘴裡的那個男生也沒有再出現過。
三個小時過去,這短短幾個小時的任務過程才被謝煬講述清楚。他把完整的記錄通過傳輸機發出,關掉了作為備份的錄音,走到了角落,用身份驗證打開了擬態成水泥牆的金屬大門,走了出去。
傳輸機的另一邊,一位研究員整合著手上的兩份記錄,沉思著,在報告表上寫下了以下的評價。
【監測目標:謝煬。】
【評價等級:C+】
【詳細評語:有輕微暴力傾向。對人類的同理心處於較弱的水平。建議近期進行心理疏導。】
……
傍晚,天色剛剛暗下去,學校裡還有無數的人從教學樓蜂擁而出,朝著各個飄著炊煙,散發著油香的建築走進去,也有在街邊小攤悠閑晃蕩,左手奶茶,右手小包零食的。
學生的生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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