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辰搖了搖頭,問他:“你覺得,他們這樣,還算活著嗎?怕是你們的王此時下一個讓他們去死的命令,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自殺吧。這種連生存的下去的欲望都沒有的東西,真的能稱得上活著嗎?”
許星辰尖銳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刺進了冬的心裡,直指他從未疑惑,但似乎一直存在身邊的問題。面對這句話,他發現自己毫無反駁的余地。
就連冬自己也覺得,如果此時此刻,王頒布了一條讓所有魔族自殺的命令,包括冬的父母在內,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生命吧。
“可是,王是不一樣的。”冬竭盡腦汁地反駁著,像是在否定什麽,“王一直有著自己的想法。他修建了城池,讓我們有住的地方,還讓我們學習……他是有想法的魔,和你說的不一樣!如果小看他的話,你會吃大虧的!”
“我知道。我可從來沒有小看過他。”許星辰點了點頭,算了算時間,突然朝外面招了招手。
唰!
幾道身影飛快地從他們的身邊掠過,奔向了前方的王城之中。
“他們去做什麽?”冬有些驚訝,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許星辰並沒有蠢到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他敲了敲扶手,臉上帶著一絲惡作劇的笑意。
……
在王城內城的深處,有一處深不見底的洞穴。
洞穴深處,是一個仿若祭壇一樣的幽深洞窟,通向未知的冥冥之處。洞窟兩旁燃燒著無根之火,空中還飄著顏色各異的一團團霧氣。
“這個月有八十一對啊……嗯嗯,真不錯呢。”角落裡,一個頭髮赤紅,身形高大的男子喃喃自語著,看著空中的這些霧團,時不時地從手中灑一點帶著顏色的霧氣出去,和前方的霧團子結合起來。
奇妙的,雖然大部分霧氣並不相融,但偶爾有幾個霧團相容以後,就變得更加凝實。若是仔細看去,隱隱中似乎還在有著節奏地鼓脹,好像心臟跳動一般。
紅發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皺著眉頭轉了身,看向了通向外界的通道。
陰影處,一團黑色鼓了出來,形成了一個人形,單腳跪立在地:“報告……”
“不是說了,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進入嗎?”紅發男子沉聲道,雙目如炬地看著他,“外面那些家夥又不想要小孩兒了?還是因為養男養女的問題,打起來了?”
突然改變主意,甚至吵架或者打架這樣的事情,在外界可能極為罕見,但是新生大殿卻極為正常。
為了剛出生的新生魔,魔王瞳幾乎把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了附近。也因此,那些仿佛一生都學不會生氣的家夥們,在待在大殿裡的這段時間裡才會出現種種不尋常的反應。
也因此,會出現很多突然醒悟,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孩子,憤而離開的夫妻組合。
之前的季長青和謝煬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王城內城門口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但是這一次……
“額……”地上的影魔遲疑了一下,“是打起來了沒錯……”
“嘖,這種小事兒,晾著他們就好了!我要繼續專心養孩子了,你下去吧。”瞳沒好氣地說道,揮了揮大手,把似乎還想說什麽的守衛趕了出去。
這間重要的密室又回復到之前的溫馨的靜寂之中。
空中的各色霧氣微微膨脹,而旁邊的紅色人影則跑上跑下不住地忙活。
距離新生魔的誕生,還有五天。
在他看不見的洞穴的外面,王城之內已然被戰火淹沒。
與此同時,同樣處於戰火焦灼之中的,還有季長青和謝煬。
“你打夠了沒有?!”季長青躲過了再次從身邊劃過的長劍,聽著後方又一處地面被劍鋒劃開的聲響,火氣也有些上來了,“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應該是我的問題吧,魔族。”謝煬此時也收了手,但似乎只是因為察覺到自己對面前的魔族無可奈何,因此才暫時休戰。他的臉上,依舊是冷漠而警惕的表情。
中了心魔,不應該是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恐懼事情,或者某些藏在深處不願回想的記憶嗎?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季長青想要靠近過去,解除他身上被心魔附加的能量,可目前的謝煬根本不讓人近身,甚至對他露出了罕見的殺意。
想到謝煬竟會受到小小心魔的桎梏,季長青就又怒又氣,甚至一度產生了別管這人了隨便他被折騰吧的想法。
但這樣自暴自棄的念頭也不過閃過了一秒鍾,就被他給按了下去。
要問為什麽……
哼,他的儲備糧,就是丟,也得從自己的手裡丟掉!
季長青尋思著找些什麽話題讓他放松警惕,突然察覺到謝煬晃兒臉色突然一變。
山路的那邊,緩緩傳來了一點聲響。是一個牽著驢的老人,有個孩童坐在驢上,昏昏欲睡。而在驢的背後還拖著一個裝滿了各種山貨的小木車。
季長青只是朝那邊好奇地投去了一束目光。
噌的一聲,冰冷的劍鋒又落到了他的身前,牢牢地鎖住了他的去路。
“你還要打?!”季長青表示自己真的生氣了,“外面還有正事呢,沒時間在這裡胡鬧。”
“正事?”謝煬皺起了眉,似乎加深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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