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簡直太不對勁了。
季長青決定先靜觀其變,於是收好了自己的尾巴和臉上的鱗片,跟著這兩人, 來到了一處地下通道。
說起來, 這個晉城, 感覺也和人類的城市差不多。
周圍的房子是鋼筋水泥房, 即使是夜晚, 上面的玻璃也反射著微弱的光線。道路兩旁每隔一段距離,有著閃爍的電燈,看起來電壓相當不穩定。地面是人為澆築的水泥地面,平坦寬敞,畫著和人類世界差不多的交通指示線。
但是明明沒有汽車的蹤影。
大約是因為剛才他們所說的“宵禁”吧。
“禁閉室裡還有其他家夥嗎?”季長青一邊跟著他們走,一邊閑聊一般探著話,“我能不能早點出來?”
“有。不能。”瘦子冷漠而簡單地回答著。
“你一直這麽話少嗎?”季長青又問。
“嗯。”瘦子點頭。
“誒。”季長青看著這家夥,明明不願說話,但是有問必答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本來準備再和他多說兩句。
但下到地面以後,裡面的場景讓季長青看傻了眼。
“嗯……”他不由得發出了沉吟地聲音,確認般掃射著眼前的景象。
地下並不狹窄,而是一處無比寬闊的空間,裡面也沒有什麽□□的設施,而是一排排金屬座椅。
在不算密集的座椅上,有零零散散的家夥坐在上面,表情各異。有的面露苦痛,像是在經受著什麽刑罰,而有的則在扭曲中透著一絲歡愉,像是在做什麽不可見人的事情。
而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束縛的措施。
“愣著做什麽?隨便挑一個坐下。兩天后再離開這裡。”胖子催促著,眼神時不時看一眼牆上的掛鍾。
季長青一手環抱在前胸,一手支起拄著自己的下巴,歪著頭問:“那這兩天裡,我要是跑了怎麽辦?”
這一路上,別說防止他們逃跑的東西了,就連進入地下的出入口處,連個防風的大門都沒有啊!
胖子撓了撓頭,似乎因為這個問題過於少見而思考了兩秒,回答道:“逃跑?那就下次再抓回來關兩天唄。”
旁邊的瘦子依舊一臉冷漠,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面前這個人當著他們的面說自己要逃跑的事情。
嘖,這個地方果然有哪裡不太對勁。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季長青揮了揮手,就近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那兩人便扭頭,離開了這個所謂的“禁閉室”。
季長青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支在扶手上,杵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沉下心思仔細感受了一下。果然,如他之前觀察的那樣,這個椅子能夠吸取他身上的能量,然後匯入到不知什麽地方去。
除此之外,著椅子並沒有什麽其他的作用。所以,季長青才能這麽簡單地坐了下來,好奇地用自己的身體來感受了一下這個新奇的東西。
對於已經才人類社會裡飽食了許久的季長青來說,這被抽取的力量並不算什麽,他就是在這裡坐個一年半載的,都不會讓他有什麽感覺。
可是,對於其他的,已經近千年沒有接觸過人類,不知道已經餓了多少年,可以說已經忘記了吃飽飯是什麽感覺的魔族來說……
撲通——
坐在季長青不遠處一個骨瘦如柴,宛如乾巴老頭一樣的魔族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在地上抽搐了半晌,眼看著進氣少出氣多。
“喂,你沒事吧?”季長青伸出腳踢了那家夥一下。
和人接觸久了,季長青感覺自己變得有些多管閑事起來。不過,嘛,當下的自己既然這麽想了,那就這麽做,僅此而已。
“嗬……嗬……”地上那家夥喘了半天氣,終於恢復了一點精神,從地上爬了起來,扭頭看了季長青一眼,才思考著回答道,“沒,沒事。”
那樣子,似乎從沒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所以才這麽遲鈍。
季長青也只能從這種地方找到過去的熟悉感了。
回答完季長青的問題,這家夥坐在地上穿了兩口氣,又非常自覺地重新坐回到面前的椅子上,一張本就乾瘦的臉頓時痛苦扭曲起來。
但他的眼裡並不僅僅只有痛苦。
季長青都看得呆了,他在人類世界裡待著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幾個這麽蠢的家夥,怎麽回到了自己的族群裡,這種蠢東西還能裝一個地下室?
“喂,既然這麽痛苦,你為什麽不抗拒,不跑?這兒也沒人看守吧?”季長青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
“抗拒?雖然是挺難受的……”那人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喃喃道,“不過,就算跑了,又能做什麽呢?”
“嗯……”這個問題著實是問倒季長青了。
不老不死的種族,很少在非自願的情況死去。就算是被抽走了身體裡的能量,也只是承受著某種痛苦,過段時間便能恢復過來。
既然如此,那麽,逃跑這種事情確實沒什麽意義。
說不定還有一些家夥,為了尋求刺激,主動跑到這個所謂的“禁閉室”來抽取自己的能量,感受痛苦也說不定。
這就是堂堂“禁閉室”,卻連一個和禁閉相關的東西都沒有的原因嗎?
季長青大概明白了這裡是個什麽情況,放棄一般地歎了口氣:“行叭。我餓了,你有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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