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裡人來人往。
張冉遺回頭看了保鏢一眼,不動聲色地走到通往東院的小門前。那門前立著一塊‘遊客止步’的牌子,可見再走過去,定然是道長們居住的地方。
他今天是來找白雲道長的,自然無視了那塊立牌,一腳跨進東邊的院裡。那保鏢緊隨其後,一進院立刻關門,然而就在他扭身關門的那一瞬,張冉遺出手了。
他只出了一拳,那保鏢就悶哼一聲,撲在門板上渾身發顫動不了了。張冉遺拳頭頂著保鏢的後腰眼兒,附耳低語:“你別在跟著我。”
保鏢大概是沒想到,張冉遺這麽個還沒長成的小毛孩子竟然有這樣的身手,隻咬著牙倒抽著氣兒說:“少爺的血不能讓你帶走!”
原來是為了這個。
大戶人家的少爺講究這些可以理解。
張冉遺笑道:“不早說。”
他從保鏢手中的袋子裡拿出那件T恤,看了眼吊牌,跟他平時穿的衣服竟然是一個牌子,也不墨跡,見四下沒人,直接就換上了。
他把髒衣服塞回袋子裡,見那保鏢還靠在門上沒緩過來,就又笑了,還拍了拍保鏢的肩調侃人家:“專業素質有待提升啊大兄弟!”
說完,他還衝保鏢眨了眨眼,被保鏢瞪了反而心情好了不少,一路吹著口哨往前面的一排房屋走去。他這時才從褲兜裡摸出那位鴻女士的名片,見上面寫得是天鴻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董事長鴻育英,就了然地抬了下眉毛。
張冉遺找到一個小道士道明來意,卻被告知‘白雲道長在見客,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要不,您明天再來吧?”那小道士誠懇建議,臉上卻是十分為難的神色。
“別明天了,我有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找白雲道長,我就在這兒等他,今天不論多晚我都要見到他。”
“這……”
“別‘這’了,小道長麻煩您幫我遞個話,就說帝都張家的張冉遺來了。你把這個給他看,他一定會見我。”張冉遺說著遞過去一個桃木小盒子,他把蓋子打開,轉了一圈,將裡面那把白玉鎖推到小道士眼前。
令他意外地是,那小道長見此竟然大吃一驚,一把拍上蓋子,還低呼了一聲。
“怎麽了?”張冉遺問。
“沒,沒事!”小道長雙手捧起那盒子,結結巴巴起來,“我現在就去找師父,您就在這等著,可哪兒也別去!”說完就跑了。
張冉遺:……
看來這趟西山雲觀是來對了。
第3章 003聽了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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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長慌慌張張跑了,根本沒發現張冉遺哪有乖乖等著,分明是一路尾隨,悄麽聲地跟在他身後。
張冉遺從小道士見到白玉鎖的反應就猜到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他是想著,這些道士們不當著他的面談論白玉鎖才會說真話,那些話才是他這次來西山雲觀最想聽的,於是就跟了上去。
他藏在一棵丁香樹後,從枝葉的縫隙間遠遠望去,就見那小道士手捧桃木盒子跑進了一間大殿,大殿門口站著一群人,竟然是那群保鏢。看來,那位鴻女士給病秧兒子看病,找的道士就是白雲道長了。
正門有人,他要偷聽自然不便過去,於是,他轉了個彎兒,繞到大殿側面的窗戶。好在這裡沒人,他悄無聲息地蹲下,那標準的姿勢一看就是聽牆角的慣犯。
殿內的說話聲很輕,聽到的信息斷斷續續——
“……不行……不能拿孩子的命開玩笑……賭不起……”
“你聽我說完……”
張冉遺把耳朵使勁兒貼到牆上,也沒聽清白雲道長說了什麽。反倒是那位鴻女士聽完道長的話,非常激動,大聲反駁:“不行!我絕不同意!”
到底說了什麽啊?這老道士出了什麽餿主意把病秧子他媽氣成這樣?!張冉遺心裡就像有隻貓爪子在撓,癢得他真恨不得立馬把牆掏個窟窿再把耳朵塞進去聽個痛快。
就在這時,白雲道長突然提高了聲:“……徒兒,把盒子給鴻老板看看。”
“這是?!”
嘩啦一聲響,是木盒掉到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白雲道長不緊不慢地說:“現在你還覺得我的建議是冒險嗎?”
“那就請道長費心……”
剛才聽到盒子兩個字,張冉遺心中一急,站起來從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小道士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白玉鎖拾起來放回那個桃木盒子裡。那盒子也好,白玉鎖也罷,張冉遺就算化成灰也認得出來,那是他的呀!
可是,白雲道長為什麽要把他的白玉鎖拿給鴻女士看,而鴻女士看完後又為什麽會嚇成那樣兒呢?難道說,是那塊玉有什麽問題?
屋裡的說話聲低了下去,模模糊糊時隱時現,張冉遺有心再聽一會兒,但大門口的保鏢們突然四散開來,一個個彎著腰在院子裡四下轉悠,也不知在找什麽。他擔心被發現,找準機會,忙溜之大吉。
回到先前小道士指定讓他等待的房間,張冉遺腦子裡的思緒也捋得差不多了——
這次西山之行,遇到一堆怪人。首先就是在門口撞到的病秧子。
試問,人在什麽情況下會被撞吐血呢?
一般是被車、船、巨石等重型器物撞到內髒才會導致吐血。單是兩個人走路撞到一起就吐血的情況,除非一方是誠心碰瓷在裝,或者本身髒腑就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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