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要求不高,”林榭淡淡然道,“隻三條:其一,往後不許再動手;其二,我問什麽,你便答什麽,不許甩臉子;其三,我要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不許對說不。”
他壓著他腿,手指尖輕輕劃過他下巴:“你若是惹我不高興了,我就把你的事捅出去,叫他們扒了你的褲子,讓這府上人人都能瞧見你殘缺的身子!”
這樣狠的話,他卻說的漫不經心的,眼神中透出幾分輕狂與狠戾來,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絕對會言出必行。
林榭絕非善茬,求饒與抵抗都是沒有用的。
“你也不必這樣瞪著我。”林榭緩緩松開手,看著沈卻背抵著床架滑跪下去,狼狽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人很高,站直後身量都要比沈卻高出半個頭來,燭燈中他低下眼,瞳仁裡映著橘金色的光,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卻低下去的發旋:“你有見不得光的秘密,我是不得見光的死士,況我生的風流倜儻,配你是很夠的。”
沈卻漸漸緩過來了,但還是低著頭。
兩人不過才見過三面,可他那張臉卻已經深深地烙在了沈卻的腦海中,只要回憶起一點相關的影子,就讓沈卻痛深惡絕。
聽見林榭的話,他想不到別的,隻覺得這人好不要臉,分明相貌平平,怎麽看也沾不了幾分英俊意思,怎麽敢說自己風流倜儻?
在沈卻看來,他比不得王爺萬分之一的秀俊,更不及他千分之一的風流。
不,他根本不配與他的殿下作比!
“好啦,”林榭解了氣,心情又好起來,紆尊降貴地俯下身去,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地上這樣冷,你又穿得單薄,萬一著了涼,我會很傷心的。”
他活像是變了個人,把他扶到床邊上,要他坐。
方才他掐在他脖頸間的紅痕尚未退去,他那些威脅的話也言猶在耳,沈卻後脊骨上還發著汗,他不敢坐,木頭一樣地杵在那兒不動。
“我方才話說重了,”林榭低聲細語的,卻並不像是在哄人,“你也不必太往心上去。”
沈卻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真是個瘋子。
林榭笑著躺倒在床榻上,大半雙腿都露在床外,頤指氣使地:“我累啦,替我把靴子摘了吧。”
沈卻愣一愣,可想起他方才的威脅,隻好不情不願地上前,替他褪去短靴。
林榭倚在他的方枕上,目光瞥見那件掉在地上的小夾襖,似是想了什麽來,於是又問他:“這衣裳是做給誰的?”
沈卻不敢不答,隻得抬手比劃:“小奴遠志。”
戲班子裡給取的都是俗名兒,像那小奴這般沒師從的小官兒,大人們平日裡都犬兒蛋兒地隨便喊,沈卻問起來,男孩子隻說思仙平日裡都喊他丁香兒。
沈卻皺了皺眉,這樣的一個男孩子,卻叫這般女氣的名,他有心想替他取個新名,只可惜他不識字,胸無點墨,也讀不懂詩,想破腦袋才想出一個“遠志”來。
“你倒真拿他做兒子養,”林榭冷淡地評價,“七八歲的年紀,又是戲子窩裡出來的低賤玩意,只怕早已沾染上他們那些習氣,能養成個什麽東西?”
沈卻心一涼,這人對遠志的背景這樣熟悉,只怕是日日夜夜地都在監視著他。
他怎麽還會傻乎乎地心存僥幸,認為他或許再也不會來找自己了?
忽然,林榭拍了拍手邊的位置,命令他:“上來。”
沈卻沒動。
“總不好讓我一人佔了你的床,”林榭笑一笑,“你忘了,我是很好很良善的人,看你站著,我要生氣的。”
至於他生氣了會怎樣,林榭就不說了,沈卻沒得選,只能褪了鞋襪,坐到他邊上。
“躺下。”林榭又道。
沈卻暗暗吸了口氣,而後順從地躺下來,他縮著身子,背對著林榭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防備。
林榭卻像是還不滿意,略一翻身,攬著他腰:“怎麽不對著我?”
沈卻不肯再動了,林榭倒沒再為難他,兔子逼急了也要跳牆,長夜漫漫,明日又是休沐日,他不著急。
可他覆在沈卻腰上的那隻手掌卻也不大老實,蛇一樣遊過他腰身,鑽進那層薄薄的外衫裡。
同那晚看到的一樣,沈卻身上幾乎沒有贅肉,僅一層薄薄的肌理,也不硬,觸感是軟的。
沈卻得的耳廓都紅了,往下捉住他亂動的手,很抗拒地往旁邊挪。
林榭手上一使勁,又將他拉回來,抱在懷裡,頭埋在他頸間,嗅一嗅,低聲問他:“你衣服上熏什麽香?”
沈卻被他問的愣住了,他幾乎不熏香,也不抹香油,連腰間香囊都是沈落嫌他太簡樸,硬拉著他去買的。
他同一般男人確實不同,就是夏日裡練功,他出的汗也很少,更沒有他們身上的異味。
“像麝香,”林榭又嗅了嗅,而後道,“還有一點藥味。”
他嗅覺的確很靈,沈卻因著牢獄裡那兩顆敲進他肩骨裡的長釘,如今只要是落了雪的夜裡,傷處總是針扎一般的疼,那點疼本是不致命的,只是夜裡這樣折騰,還是難熬。
十一聽說了,就去外頭給他買了幾帖祛濕驅寒的藥來喝,暖了身子,倒沒有那麽疼了。
林榭似乎很喜歡這種氣味,呼吸蹭在他後頸上,搔地他半個身子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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