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扶上君和有桑仙尊走到屋門前,敲響了落星院裡頭的屋門。
這一路走來,有桑仙尊將這落星院的布置很快就看了個大概,雖然杏花的開放需要聞清音的靈力,但是一定程度上也反應聞清音的心情愉悅,不然就算注入靈力,杏樹上的花也會很快落下。
而在院中竟然還有幾塊小靈田,上面還沒來得及種上任何東西,然而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心養護的。
沒想到聞清音在學院中也勤練藥法,有桑仙尊的眼中含著欣慰,他見到聞清音時得告知玉笛要好好注重身體,先將這些東西放置一旁,哪怕靈田暫且荒蕪了也沒事,只要再次開墾時又會嶄新如初。
敲門聲回蕩在這安靜的落星院,甚至將枝頭的杏花都震落下來幾朵。
屋裡頭傳來幾聲響,像是有人落到了地上,隨後是物體移動和衣物摩挲的雜聲。
“應該正睡著呢。”常扶上君聽到聲音,和有桑仙尊打趣道。
此時暮色四合,殘陽正緩緩從天際落下,是夜色彌漫,即將進入黑夜之時。
“是我心急,應該等到明天白日之時再來探訪。”有桑仙尊被雲中仙門的其他事情絆了一下,不然在聞清音乘著萬寶船前往瀛洲學院的時候,他就要趕在聞清音的身後跟過來了。
後面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有桑仙尊便沒有一點耽擱的來到瀛洲學院。
聞清音這次傷的太重,又鬧著性子要去瀛洲學院,有桑仙尊實在放心不下。
他倒要來看看瀛洲學院之中到底有什麽好的,竟然讓聞清音連蓬萊都待不下去,求著要回到學院中。
“他們這些屋子都是兩人一同居住?”有桑仙尊突然想起這件事,他在瀛洲學院修習的那時候便是兩人一個院落,也不知瀛洲學院這麽多年有沒有改變。
“和以前一樣。”常扶上君回答。
“那玉笛的屋友是……”有桑仙尊剛問出半句,面前一直緊閉的屋門就從裡打開,和裡面的人對了個正好。
聞清音臉上的紅痕還沒有完全消散,像是梅花印子映在雪白的臉頰上,烏發隨意散落在身後。在看到面前的人時,聞清音的眼中顯然是無法遮掩的驚訝。
“父親?”聞清音愣住了,有桑仙尊怎麽會想到來瀛洲學院?
“你父親不放心你,便親自來瀛洲學院之中看看你。”常扶上君在邊上慈愛地笑道。
有桑仙尊的目光在聞清音的臉頰上的紅痕停頓一下,“怎麽睡成這個樣子?”
不過聞清音的皮膚嫩,一碰就容易留下痕跡,所以睡出紅痕也容易理解,不過……
“哭過了?”有桑仙尊敏銳察覺到聞清音眼眸中還未褪去的濕意,甚至連眼睫上都濕漉漉的。
知子莫若父,他清楚的知道向來驕矜張揚的聞清音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有如此主動落淚的時候,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
聞清音心中一跳,父親向來細心,尤其了解他,小時候聞清音撒謊能騙過雲中仙門的所有師長,偏偏總是會在有桑仙尊這裡露餡。
“做了噩夢。”聞清音小聲說道,心中不安。
然而這個理由並沒有讓有桑仙尊相信,有桑仙尊的眉頭依舊蹙著沒有松開,他不由想到那位與聞清音同住一屋的屋友來。
難道之前清音說的學院中有弟子嘲笑他的那件事就是他的那位屋友?
在有桑仙尊的目光下聞清音隻覺得惴惴不安,還好他讓裴君珩在裡屋中暫且不要出來。
不然讓有桑仙尊看到他的屋友是裴君珩,可能又要找上常扶上君讓他把好不容易換回來的院落又給換了。
手不自主地扯了扯衣角,聞清音提議道:“現在天色已晚,父親是否要先休息一下?”瀛洲學院有專門的院落來接待外賓,有桑仙尊可以先在瀛洲學院之中休息。
這個提議被有桑仙尊拒絕,“我只是來看你幾眼,等下便要去參加海內的一個宴會。”
“玉笛很好。”聞清音認真答道,目光卻忍不住飄忽,他怕有桑仙尊和常扶上君說要進去看看,不然屋裡頭的裴君珩和合在一起的床榻就掩飾不住。
到時候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聞清音不信有桑仙尊不會察覺出什麽。
暮光照在聞清音的臉上給其蒙上朦朧的柔光,整個人柔和的不可思議。
果然越害怕什麽就會發生什麽,有桑仙尊沉默一會,開口說道:“既然無事,那我在裡頭坐坐便走。”
有桑仙尊說著就要走進,但是被聞清音驀地伸手攔住。
懷疑的目光落下,聞清音發覺自己的反應太過,他慌亂著連忙解釋道:“明月即將懸空,不如我與父親在杏花樹下共賞月色?”
說完這句提議後聞清音就緊張地等待有桑仙尊的反應,也不知道屋裡頭的裴君珩有沒有將殘局收拾乾淨。
眸光在聞清音臉上停留,臉上的蒼白還沒完全褪下去,但比當時離開雲中仙門已經好上一點。
這雙清亮的眼眸中露著是聞清音自己都沒發現的可憐請求,有桑仙尊歎了口氣,放棄自己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想法,有桑仙尊答應道:“依你所言。”
雖然不知屋裡頭有什麽東西讓聞清音護的這麽緊,但是有桑仙尊不忍心拒絕聞清音的請求,尤其是聞清音的魂魄還傷著。
他們三人在大杏樹下的石桌前坐下,月色融融,伴著杏花落下,空氣靜謐又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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