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對不止是因為萬晝劍宗的原因,還有裴君珩的父親,赤霄。
有桑和赤霄作對了這麽多年,不可能不清楚赤霄是如何一個人。
這種人為了祛除眼中刺只會不擇手段,哪怕現在玉笛的修為已漲了許多,但有桑還是不放心。
面前的聞清音抱起三個疊在一起的木盒往另一屋走去,而有桑跟在聞清音的身後,他隨意的目光落在聞清音的衣袖上驀地停住。
在聞清音的右邊衣袖上有一處小小的破損,鮫紗製成的衣料極其堅韌,此時出現這一塊破損,說明這塊地方遭受到襲擊。
而有桑清楚在大戰之後聞清音早就換了另一套衣服,現在的這處破損隻可能是在大戰之後留下的。
大戰後才短短幾日,他疼愛的玉笛衣服上就留下破損,遭受到了不知是誰的襲擊。
究竟是誰,才會對玉笛下手?
有桑的面色沉下來,他沒有率先出口,而是跟著捧著木盒的聞清音一起走向聞清音的屋子。
這幾步路的時間裡聞清音的玉簡差點從袖中調出來,被有桑仙尊幫忙拿在手中。
聞清音所住的屋子和有桑的屋子離的很近,聞清音沒走上幾步就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他的房屋被收拾的很整潔,和之前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將手中的木盒擺在桌上,靠著牆的那塊地方堆著的木盒更顯壯觀,這些都是裝著聞清音珍藏的物件。
做好一切的聞清音倚著桌子稍作休息,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雪松味,仿佛裴君珩一樣在他的身邊。
也是,他之前在雲中仙門時借口養傷的那幾日便日日躲在自己的屋中與裴君珩廝混,別說是床榻上,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盡數都沾惹上了裴君珩的氣息。
想到這,聞清音想要回到瀛洲學院與裴君珩見面的欲望更加強烈,他正抬起頭和邊上的父親說他要回去瀛洲學院,但是在看清有桑仙尊手中拿著的什麽時,聞清音的臉色瞬間白了。
只見有桑仙尊就站在那一層層的木盒前,桌上放著的一個被打開的小瓷盒,在打開的盒蓋剛好衝著聞清音,上頭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胖蟲。
而在有桑仙尊的手上,正蠕動著一隻胖乎乎的長蟲。
聞清音一眼就認出這個蟲子是什麽了。
是他親手研製出來的情蠱蠱蟲。
有桑仙尊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他蹙眉看著手中蠱蟲,抬起眼就看到面色發白的聞清音。
“父親,這是……”對上父親的目光,聞清音心中更加慌亂。
所謂《十大禁用秘方》,自然是禁止去研製與使用的,但他作為雲中仙門的小門主,不僅以身逾矩,甚至還將這情蠱使用。
然而有桑仙尊並沒有聽聞清音的解釋,他徑直走上前,一靠近那股來自父親的壓迫感就壓了下來。
在陰影落下時聞清音的眼睫猛地一顫,但有桑仙尊沒有動手,而是抓起了聞清音的右手袖口。
還以為自己要被父親揍的聞小門主暗自松了一口氣,才剛放松下來就覺得自己前面害怕過頭,在聞清音的記憶中有桑仙尊從未對他動過手。
聞清音痛覺敏感這個特性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發現,那時候還是小豆丁大小的聞小門主只不過碰過粗糲的樹枝就會疼的哭出聲。
有桑仙尊很快就察覺出聞清音對疼痛的感覺異於常人,之後聞小門主的吃穿用度就更加精心,容不得一絲一點的粗心。
父親向來是最疼他的,聞清音一直都知道。
袖口被抓著,有桑仙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是何人傷的?”
看向父親手指指著的地方,那處是聞清音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破損,估計是在他與藍衣劍修對戰時藍衣劍修的劍光刺到了他的右袖口,才在這上面留下了痕跡。
還沒等聞清音回答,有桑仙尊手掌就凝聚起法力,那一小塊的破損處立馬現出留在上頭的法力痕跡。
這道痕跡一現出,聞清音和有桑仙尊幾乎就是一眼就看出這個法力痕跡來自哪個門派。
“萬晝劍宗。”
有桑仙尊向來溫柔的臉難得完完全全覆上冰雪。
他看向被自己嬌寵著的兒子:“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聞清音不敢在父親面前撒謊,將自己今日在密林中碰到的藍衣劍修並與之戰鬥的事情如實告訴有桑仙尊。
將又躲在袖中睡懶覺的小貔貅拿出放在桌上,聞清音指著它對有桑仙尊說道:“最後它把那劍修給一口吞了。”
還以為有桑仙尊會質疑這小貔貅的身量是否真的能吞下一個劍修,但有桑仙尊只是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戳向石貔貅柔軟的小肚皮。
這一戳直接把睡覺的小貔貅給戳醒了。
“嘰!”
“是個血靈。”有桑仙尊臉上神色並未緩和半分。
以自身精血為引祭出靈締結契約,以此驅使完成命令,竟然用血靈來對玉笛下手。
有桑已大致猜出這血靈是誰派來的。
也只有赤霄會做出這種事。
聞清音還在因藍衣劍修是隻血靈而震驚,有桑就拿著那隻亂動的蠱蟲放在他面前。
有桑顯然不打算把這筆帳給掀過。
“解釋。”
看著聞清音不安的神色,有桑冷酷地說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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