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買賣田地,那這價格低廉到不會讓他們猶豫,但這錢本不該他們出!
更何況說什麽是屬於原下河村人的,這裡只有一部分是屬於之前死去的下河村人,甚至這些田地本來也不會屬於那些剩下的下河村人,他們要是能繼承到的,又怎麽還會被知府大人拿出來吸引難民?
難民們越發憤怒,好幾人甚至想要動手。
“我說了的,你們只有同意了這一點,我們才會允許你們住進來。”
趙村長臉陰沉沉的。
周裡正上前一步,他問,“敢問這事是否和官署報備過了?”
這一會兒,趙村長的臉色是真的完全沉下來了。
周裡正一看就很明顯了,就是沒有。
想也知道,知府大人給出去的東西,何必再度定價,那就是下河村原村人私下裡乾的。
私下來的那就怕被上頭人知道。
這陽奉陰違,倒行逆施的,是上位者的大忌。
趙村長敢威脅,自然是有人,可他們也有人。
看那個裡正望著許郎君,皺著眉不說一句話,就可以看出許郎君多少是讓他比較忌憚的。
他也不緊逼,“轉賣的,就不必扣了錢了罷,這畢竟要賣田了大多是過不下去的窮苦人,何必在搜刮一層下來呢。”
趙村長臉色掛不住了,這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給誰看呢。
他也只能閉上嘴,默認了。
這也是他沒想到會有這麽個情況。
這居然有這麽一大夥人,這一夥人,也就比他們大河村活下來的人少一點兒,再加上這夥人領頭的還代表了其他難民利益,這一下子讓這個領頭人的威脅很奏效。
周裡正清楚,只要逼退了他這一步,下面的條件,就都會讓步了。
他沒打算逼太緊,免得真的鬧得很僵。
到底是本地人,他也說不清上面的會偏袒誰。
趙村長不情不願的繼續道,“房屋按情況都定了價,你們要麽自己挑一屋住,這屋的價格在十年內要還清。”
他瞧著對面那個老狐狸又想說話,隻好不情不願的加了句話,“這錢咱們每家每戶平分。”
趙村長看了眼穿著布衣的宋繼揚,說,“這也是免得你們分配不均,你們可以自己看著能力來挑間屋住。”
周裡正想想也是這個理,但沒聽到具體報價,他也持沉默態度。
趙村長有些疲憊了,他招招手,有幾個漢子跑過來了,“後面讓他們帶你們去挑屋子,屆時他們會告訴你們價格的。”
周子墨是打定主意住的和李楊家近一些,這個村子裡,他能信任的就是李楊媳婦,因為她是真的做到了在自己危難時也沒忘了拉原主一家一把的人。
想周父周母多好的人啊,不少村裡人都是受過恩惠的,有一戶人家當年老子娘生了重病,沒錢醫治時,借了多少錢給他。
結果呢,等周母生病要錢了,去收帳還收不回來。
周子墨是真的覺得好在這家人都死在了逃荒路上,留下來的人家基本都是和原主一家關系還行的,至少是沒有債務關系的。
除開李楊一家,還有一戶一對小夫妻周母生病時主動借了一筆錢的,雖然不多。
那對小夫妻也是可憐,兒子年紀太小了,才三個月,還是個要吃奶的年紀,逃荒大人吃不飽,哪來的奶喂給他。
喂血也不是長久之計。
就這麽著,不到一個月,那個小嬰兒就這麽餓死了。
這對小夫妻連淚都流不出,就這麽匆匆堆了個土包走了
幸好周子軒好歹過了七個月,長了兩粒小乳牙,能吃一點軟乎的東西了。
不然周子墨只能冒險用空間裡的中老年奶粉泡了喂他了。
周子墨瞧中了一個小院子,這屋子不是很大,統共也就四間房外加一個堂屋。
一間雜物間,一間拿來做廚房,剩下兩間可以拿來做臥室。
周子奇一個人睡小的,他帶著小子軒睡大的屋子。
要是小子軒大了他還是沒把自己給嫁出去,那就他換到小屋子裡,讓兄弟兩睡大的。
最讓他滿意的就是這個院子大,可以讓他多養點動物。
而且屋後頭還有一個茅草做的小房子,應該是茅廁。
他需要的基本都滿足了,李楊媳婦看他在仔細打量,眼睛越來越亮時,就明白他挑中了這一套。
她也不含糊,仔細打量了一圈周圍,覺得這裡位置不錯。
斜前方就有一處院子比較適合他們家,院子不大不小,房屋有五間,也是有茅房的。
挑中了,一轉眼就看見何氏衝著她招手。
她趕忙走過去。
“你們這是挑中了這處?”何氏寒暄過後,就直奔主題。
許文崇跟在後頭,覺得他娘目的性太強了。
看著李楊媳婦了然的樣子,抿了抿唇,還是沒做聲。
他被打趣兩眼而已,這哪有夫郎重要。
李楊媳婦多看了兩眼許文崇,沒見他出現窘迫,也覺得無趣,“墨哥兒是瞧中了那個大院子,你們可以挑一挑,這兒還是不錯的。”
旁邊不遠不近跟著周子墨的宋寧晉面色出現了糾結。
他現在算是聽出來了,那位墨哥兒是未婚配的,不過父親覺得不錯的女婿人選卻是瞧上了那位墨哥兒。
可是這麽一個窮書生,配他妹妹他都覺得差點意思,娶了那個哥兒沒錢繼續讀書,還耽誤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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