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崇知道周子墨全然是在為他考慮,但周子墨越是為他考慮,他越是舍不下周子墨一個人在家中待產。
他語調中帶上了一點祈求,“子墨,你讓我陪著你吧。”
周子墨還是硬著心腸道,“不行,這事沒得談,吳先生你必須去拜師,既然你都要去一趟京城,那不如順便考了試。”
說完他就進了屋子,並且把許文崇關在了外面。
就這樣,兩人僵持了好幾天,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耗著,看誰先低頭,這樣一直持續到了有人來說知府大人想要請兩人去一趟李府,說是知府大人想要宴請二人。
周子墨正想再找一個人幫他說服許文崇呢,雖然何氏沒有再說許文崇留下來也挺好的,但是也沒有幫他去勸許文崇,他毫不猶豫的就拉著許文崇坐上了李府的馬車。
許文崇知道周子墨這麽積極是為了什麽,他這幾天都想著要不然算了,他還是參加春闈吧,不然依著有孕後周子墨越來越倔的小性子,可能一直到生產都不願意理他,那他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留著添堵嗎?
這樣想著,許文崇也就順從著被周子墨拉上了車。
果不其然,在李大人和李夫人笑著恭喜許文崇考中第三名,並問及許文崇何時入京,說起自己赴考的經驗,並開玩笑似的說起許文崇完全可以借住在他師兄府上時,周子墨開口了,“文崇說他想要過三年再考呢。”
這一句話一出,李大人挑眉,“怎麽回事?你的學識我也清楚,考中一個進士也不難,何必要再等三年?”
許文崇苦笑著不知該怎麽說,但周子墨也不幫腔,看上去是一定要他自己說了,“內子如今懷著身子,我想著陪著內子生了再說。也剛巧可以多看三年書,更有把握一些。”
李夫人聞言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許文崇,她面色有些複雜,她沒想到還有男子會因為妻子夫郎懷著身子,而選擇過三年再去參加春闈的。
李大人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文崇,你夫郎生子,你又幫不上什麽忙,更何況,我記得師兄說了你考中鄉試前三就可以拜他為師?剛巧你也要及冠了,也該取個表字了,最適合的人選就是師兄。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許文崇知道這些,他低歎一聲,卻不知說些什麽來支持他自己留下來。
李大人看著許文崇低歎,還以為他不願意,忍不住和周子墨道,“你也勸勸你夫君,他對你一直很上心,去年的時候,文崇還有一首詩很是出名,有很多人還為此爭論,說是不是寫給心上人的,要不是師兄和我說了,我還沒看出來這是寫來給你的。”
他感歎道,“但這次不一樣,事關文崇的前途,你還是得要好好勸勸他。”
周子墨怔住了,他扭頭看向了許文崇,許文崇完全僵住了,他之前一直覺得萬無一失,周子墨不會發現那首詩被許多人都知道了,所以一口應下了不會把這類詩詞往外流的話,沒想到卻在李大人這裡被戳破了。
周子墨看到許文崇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其實他對此倒不是很介意,畢竟去年也就是他們並沒有正式確定關系的時候,那這也不算許文崇騙了他,要是平時,他說上兩句也就算了,但今日這似乎也是一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
這樣想著,周子墨沒再看許文崇,而是先回了李大人的話,“我也在勸他呢,不如李大人好好說說他。”
等兩人回到了家,周子墨喊住了想要去給他端水的許文崇,“我們談談。”
許文崇緊繃了一瞬,只能轉過身來,坐到了周子墨的對面。
周子墨輕聲問,“你不是說你不會外傳的嗎?是哪一篇?”
許文崇抿唇,“就是新婚時念的那一篇。”
周子墨臉皮抽了抽,得了,不用演了,他可以本色表演自己生氣了,“那首詩???”
許文崇輕咳一聲,試圖安慰周子墨,“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首詩了,更何況這首詩真正的意思也沒有多少人看出來。”
周子墨沉著臉,感覺到了羞恥,這首詩對他的意義是很特殊的,再加上聽到這首詩的時間也很特殊,所以他並不希望有很多人知道這首詩,雖然知道這不該怪許文崇,但是,“你明年必須去參加春闈。”
許文崇頓時不說話了。
周子墨涼涼的道,“你這回是不去也得去了,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你考中,我們都分被子睡吧,你也好安心讀書。”
許文崇:……
他懷疑要不是家中沒有更多的房間了,他都想要拿分房睡來威脅他。
許文崇無奈的妥協道,“我去,你安心在家。”
晚上。
就在許文崇以為沒事了的時候,他就看到周子墨在鋪床,床上兩床被子無比的顯眼。
他有些艱澀的問,“子墨,這……”
周子墨忙碌中抽空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以為我在威脅你?我是真的這麽想的,我記得你之前還問了什麽月份內不可以同房吧?咱們還是分開睡為妙,還是你考試更重要。”
他美美的躺進了被子裡,半響才探出一個腦袋來,“你先看書,不能懈怠了,我先睡了。”
這段時間他越來越困倦,睡的比平時要早很多,許文崇都是陪著他一起睡的,但今天周子墨表示,考完鄉試了,也放松了一段時間了,也該好好備考下一場考試了,一切還是以考試為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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