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低頭謝恩。
太后擺了擺手,“你很聰明,和我們這些靠著廝殺的女人哥兒不一樣,盛世之下,不需要女人和哥兒上陣殺敵,相反,取得封號的途徑只有獻策獻計,可這條路是男人把控著的,你運氣很好,你的夫家和你夫君的老師家中都不屑於奪取女子的成果,以後靠著自己奪取誥命的女人將越來越少……”
下首坐著的幾位封號誥命也面帶傷感之色,其余的幾位依靠丈夫成為誥命夫人的夫人和夫郎則低下頭去。
他們在面對這群人時既覺得他們辛苦不如自己輕松,又羨慕他們在夫家可以挺直腰杆,他們要是想要挺直腰杆,那就需要娘家強勢,左右都是依靠別人,所以說嫁出去的女人和哥兒和浮萍一般是沒有錯的。
但他們也不想要這麽辛苦,可以輕輕松松的就獲得誥命,讓別人向自己行禮,又為什麽要像明英一樣因為一身傷痛過早離世?
只能說人各有志。
太后又和周子墨說了幾句話,周子墨稍稍放松了一些,太后是真的和藹慈祥,與他聽來的上陣殺敵的女強人形象大為不同。
時間也差不多了,太后又和那些誥命夫人們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先去宮宴。
周子墨慢慢退出來後,廖氏稍微往後退了一步,走到了周子墨和鄧氏的前面,“看來太后娘娘確實很喜歡你。”
廖氏語氣裡帶著一點感概,“太后娘娘應該也是有所感觸,畢竟,像現如今的封號誥命們大多也到了年紀,他們本身也是打仗得來的封號,身上的病痛發作,也不知他們還能挺多久。”
周子墨默默聽著並不插言,他對很多東西都不清楚,包括一些貴人的性格,貿然插言被有心人聽到了,再傳播出去,沒他好果子吃。
廖氏也只是感概了一句,旋即叮囑他道,“太后喜歡你,那麽就會惦記著你的誥命品級,你聰明,可以多想一些東西出來,有太后她老人家在,決計不會虧待了你的。”
這個時候,周子墨才低聲應了一聲。
好東西?
不知道水泥算不算好東西,更不知道空間裡的那些種子算不算好東西。
他最近打聽了才知道現在的製糖法,他以前聽說海鹽都曬出來了,還以為製糖法也很先進呢,根據他空間裡不知道哪裡塞進去的北宋王灼編纂的中國第一部製糖專著——《糖霜譜》中的製糖發展史來看,現如今的製糖技術就相當於公元674年,唐朝發明用滴漏法制取土白糖的時期,連用甘蔗製取冰糖的技術都沒有出現。
更別提十八世紀才出現的甜菜根取糖了。
鹽糖都是暴利,雖然糖沒有收歸國有,但他要是依靠這個賺錢,太招人眼了,這些錢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還是自己小小的發一筆財,再交給永寧帝,永寧帝不會計較他們先憑這個賺到的錢,反正都是要給朝廷交稅的,還會嘉獎他們面對巨額利益不動搖。
這麽想了,他心中隱隱帶上了興奮,腳步都加快了些許。
周子墨就連宮宴都有點心不在焉,等到宮宴結束的時候,太后身邊的素姑喊住了周子墨,並當著命婦們的面,交給了他一塊令牌,“這是太后娘娘特地吩咐奴婢給嘉淮宜人送來的,太后娘娘說了,若是您有什麽事,可以用這塊令牌進宮求見太后娘娘。”
周子墨被這個驚喜砸中,頗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鄧氏。鄧氏用眼神暗示他快點行禮接過謝恩。
好在周子墨只是茫然了一會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二話不錯就接過了令牌,對著太后的福康宮的方向行禮謝太后恩典。
等出了宮,周子墨才從那踩著雲端的感覺回過神來,小聲的對著鄧氏尖叫,“太后娘娘給了我令牌,還說我有事可以拿令牌求見太后娘娘!”
鄧氏無奈的應,“對對,你以後有事可以進宮求見太后了。”
她很理解周子墨的這種心情,之前看周子墨沉默不言,還以為他很沉穩呢,沒想到這麽久才緩過神來。
周子墨還在重複這件事,“太后娘娘給了我令牌!”
鄧氏:……
她笑著哄道,“是是。”
以前以為周子墨是一個很穩重的人,平時的一些小玩笑也是點到即止的,沒想到他這麽活潑。
這也不怪周子墨,太后娘娘是陛下的親生母親,據說陛下很敬重太后娘娘,有了太后娘娘這一句話,陛下肯定會多關注一些他們家,而且太后娘娘在女眷中的號召力很強。
雖然這塊令牌只是給他一個求見的機會,但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啊,除非那些一二品的誥命夫人,四五品的誥命想要求見太后?
心情好或許會讓人問一問你想要說什麽,心情不好,你看太后理你嗎?
所以周子墨的激動完全可以理解。
等周子墨稍稍冷靜下來,他就想到了報紙的破局之法。
最好趁著陛下得知太后娘娘給了他一塊令牌讓他可以求見的時候交上去。
這樣才能讓陛下更加重視他們的建議,也會更多的去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如果陛下還是不同意,就請求陛下同意他們家試一試印發報紙,少量發行的結果也可以作為一個參考,讓陛下重新思考一下發行綜合類型的報紙。
打定了主意,周子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和許文崇說太后娘娘給他一塊令牌的事還有商量報紙的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