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沐言歡察覺到自己的唇,似乎被某種柔軟溫暖的東西觸碰了一下——
頃刻間,他整個人都石化當場!
天啊!他竟然——他竟然——
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
下意識揉著嘴唇,沐言歡看著君竹已離了自己站回原處,細細咀嚼。
君竹神色淡然,“嗯,果然,山楂太酸了。難怪沈爹爹從不用它準備宮裡的宴席。”
沐言歡卻覺此刻,身體裡的血液都在沸騰。
從前世忍耐至今,總妄圖噴薄而出的,對君竹的想念、欲望、佔有,瘋狂的戀慕之意,將要抵擋不住,噴薄而出!
若不是此刻身處車來人往的夜市,他真會忍不住將君竹按在黃土地上,扯開他的衣襟。不顧他的掙扎,發泄積壓已久的欲望——
只是下一刻突如其來的變故,頃刻打斷了這種肆意猖狂的邪惡幻想。
一把扯住君竹,沐言歡牢牢將其按在一旁的牆上。
“啪”地一聲鈍響,一枚滿是細小銀鉤的箭矢,擦過沐言歡的臉頰,深深扎進了君竹鬢邊的土牆內。
“不好啦!折桃宮的妖人來啦!”
婦孺的哭號聲入耳,仿若一枚石子劃破一池春水,熱鬧祥和的集市頓時亂成一鍋粥。將君竹護在身後,沐言歡看著王將軍帶了士兵急匆匆趕到二人身前跪下,
“末將救駕來遲,還請——”
“是之前給的一萬兩銀子不夠?連我和竹兒三天的安全都保護不了?不夠你就早點開口,本王不缺錢!”沐言歡怒目而視,破口大罵,“就你這豬腦袋,如何能管理一州軍道?回去我就讓父皇撤你的職,枷號流配三千裡!”
他氣的不僅是他安排好的保護不得力,更是突如其來的“刺客”打破了二人的溫馨時光,壞了他的“好事”!
見沐言歡又踢又罵,怒不可遏,君竹連連勸解,“保護好一州百姓安康才是王將軍的本職。能及時趕來,已是萬幸了。”
抬手,他從袖中掏出白絹,細細擦拭沐言歡臉上的血痕,“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明日就啟程回京。”
沐言歡恨不得拔刀砍人的沸騰血液,終於冷靜下來。
雖是眷戀此刻臉上的細軟和溫度,生怕君竹繼續說出“下次還是喊上惜年”之類讓自己不舒服的屁話,沐言歡抬手握住他的手。
語調低沉,目光迥然而深情,
“好,都聽你的。”
這一夜雖遭遇了刺客,沐言歡卻睡得異常香甜安穩。
夢裡都是和君竹的纏綿繾綣。
有前世的事實,也有自己大膽放縱的妄想。
他沒有看到,君竹在自己房中吐到了下半夜。
“不能吃糖,逞什麽能!”坐在榻邊不住拍著君竹的背,沈惜年遞來一碗藥薑湯,“好不容易吃進去一點,這會兒全吐了。我叫蘭娜熬些粥——”
“別,今晚她又是宰羊又是剝皮,給你做羊湯忙了一宿,讓她好好歇著。”君竹卻伸手扯住他。
言辭間掩不住虛弱,又滿是溫柔,“只要你陪我坐會兒,就好。”
“好!好!”沈惜年忙不迭回身坐正。
他還是止不住心疼,繼續埋怨,“原以為歡兒懂事了些,誰料還是這麽任性!趕明兒小爺我定要好好揍他一頓!”
他似乎忘了,自己剛被沐言歡打到吐血的事實。
撫著胸口微微喘氣,君竹輕聲道,“別怪他。自從沈爹爹出了那樣的事,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麽開心。”
沉默良久,沈惜年慢吞吞問道,“讓他開心,在你心裡就這麽重要嗎?哪怕搭上自己的命?”
【作者有話說:拿捏兩個狗男人,還要看咱們竹兒。
小景兒究竟出了什麽事?】
第18章 他竟然壓在自己”那裡“?!
沈惜年既期待聽到回答,又害怕聽到答案。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君竹才輕聲道,“沈家對我有恩。當年若不是沈爹爹接我出盤龍寺,我八歲就死在那兒了。”
有點失落,沈惜年又突然松了口氣。
如果對沐言歡這麽關心,只是為了報恩——
他又試探著問道,“我是說,你的真心……”
“你知道我的,我從不對任何人隱瞞真心。”君竹笑了起來,伸手輕覆在沈惜年的掌間,“如何,連歡兒的醋都吃?”
沈惜年果然漲紅了臉大聲嚷嚷,“我是覺得,沈家人不值得你搭上命,對他們這麽好!”
君竹蹙眉,“別忘了,你也姓沈。”
“哼”了一聲,沈惜年低聲道,“我是戎然人。”
君竹略沉了臉色,“歡兒傻乎乎的,無功無績。你知道皇上這次為何要冊封他為寧郡王?”
“自從小公子出征姑蘭,中了瘴氣陷入昏迷,歡兒就與皇上生了嫌隙。”手還在君竹掌中握著,沈惜年的臉色也有些陰沉,“皇上自覺愧對他們父子,想讓歡兒高興些……”
“你這不是很明白嗎?”君竹一攤手,“若是歡兒和皇上生了嫌隙,誰最高興?誰會漁翁得利?”
“自然是對皇位虎視眈眈了幾十年的翊王,和折桃宮。”沈惜年恍然大悟。
“那你覺得,皇上此舉有用嗎?”
“當然沒用。小公子在的時候,歡兒想要月亮也有人給他摘。他才不在乎什麽郡王親王。”沈惜年一聲歎息,“以為自己想要的,就是別人想要的。皇上總是這樣,對小公子、對歡兒,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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