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秦曜不解。
唐湉打開木匣,回道:“我就說在哪見過你那匕首,現在總算想明白了,你來看看這個。”
他從盒子裡拿出之前看到的匕首遞過去:“是不是和你的一模一樣?”
秦曜接了過來,在親眼看到後瞳孔震顫起來,拿著那匕首翻來覆去的看,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樣。
唐湉看他神情激動,猶豫了一下又問:“我看這上面也有一個刻字,好像是‘昭’,你……認識?”
秦曜抬手撫摸著匕首上的字,眼中流露出痛楚,好半天才回道:“自然認得。”
“他是我二哥。”
唐湉大為驚訝:“你還有二哥?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自他們認識以來,秦曜口中說得最多的就是他大哥和小妹侄兒,唐湉甚至不知道原來他還有個二哥。
“因為,他很早之前就死了。”
唐湉想安慰他,可是腦子裡過了千百遍,最終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他的匕首怎麽會落在唐祺的手裡?”
本來他也並不想在人家難過的時候問這些問題,可唐湉太好奇了,秦家二哥的遺物又怎麽會在這裡?他倆啥關系?
秦曜抬手在匕首上的“昭”字上輕輕地摩挲著,終於還是開口了。
“他們原是一對。”
唐湉瞪大了眼睛,話都說不利索了,“一、一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不錯。”秦曜點頭。
這可真是驚天爆炸消息,唐湉傻愣半天怎麽都回不過神。
“那一年秋,我二哥秦昭和唐祺同被先帝欽點為狀元,一文一武騎馬並行長安道,年少得志,當年並稱帝都雙傑。”秦曜低聲說著。
故事開頭還是挺美好的。
那時秦昭十七歲,唐祺十八。兩人年歲相仿,年少氣盛,又都生得極為俊美,雖免不了被人拿來反覆比較,可他二人之間卻從未因此有嫌隙,反而彼此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感情。
當時的唐祺尚且算得上月明清風,而武狀元出身的秦昭除了善打仗用兵之外,對詩文也很有興趣,常和唐祺下了朝後一同鑽研,兩人一來二去越發覺得彼此性情與甚為契合,漸漸的就生出了情愫。
“該不會你爹發現了就棒打鴛鴦,然後唐祺就黑化了?”唐湉這麽猜測著。
秦曜搖頭:“若事情真這麽簡單就好了。”
“我爹為人雖然古板,卻也不是真的那麽不通情理,他對我們這些兒子教養極嚴,但從不會逼著我們做不願意的事。”
“他隻說讓二哥自己看著辦。”
“我那時還小,知道的不多。只是有一天,爹下朝回來大發雷霆,把二哥叫去書房,吼著讓他與唐祺斷了來往,他決不能容忍一個勾結外臣誣陷忠臣的小人出現在我家。”
“我二哥看著斯文,其實性子也最倔,無論如何也不肯跟他斷了往來。我爹一怒之下對他用了家刑,讓他跪在院中,打斷了十二根藤條。”
“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低頭。”
唐湉聽著就覺著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秦曜眼中一片沉寂,又說:“後來,為了讓我二哥清醒,我爹就讓我娘給他趕緊張羅一門親事。”
“恰好當時我們大渝連在邊境連失幾個城池,二哥為了拒婚抗命,便自請帶兵出征。”
“後來,就再沒有回來。”
他抬起頭,語氣帶著深深的疲憊:“他半途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他死的時候才十九歲,與我現在一般大。”
唐湉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痛楚,情不自禁伸手將他攬了過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秦曜被他抱在懷裡久久沒有掙動,半晌才輕輕環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51章 五十一
五十一
唐湉想了一會, 忽然說:“既然這把匕首對他的意義那麽重要,那麽……虎符有沒有可能也在裡頭?”
這話提醒了秦曜,他立刻拿起木匣開始查驗。
唐湉也湊了過來, 這匣子很小, 一眼看到底,他看著秦曜皺眉在裡頭敲敲打打, 也不敢出聲打擾他。
這麽看的話, 秦曜長得可真好看……
唐湉一不小心又看得入神。
也不知秦曜扣到了什麽地方,匣子底部忽然又開了了口子。
唐湉瞪大眼睛:“真的有!”
洞開後的夾層裡,果然放著一個黑金打造的臥虎狀的東西,他拿起來掂了掂,分量很重, 很值錢的樣子。
“這就找到了?”唐湉有些不可思議。
“怪不得我之前怎麽都翻不到, 原來竟在這裡!”
一般人確實想不到匣子裡面還有機關,所以唐湉才一直尋無所蹤。
秦曜確認了虎符真偽後, 又把它放了回去:“既然如此,還是放回去最安全。”
“等需要用時再拿出來。”
唐湉點頭:“好。”
他倆小心的把匣子放了回去, 又將床頭恢復成原狀,任誰都看不出異樣。
天色漸暗, 秦曜心事重重先行離開, 卻帶走了屬於他二哥的匕首。
唐湉沒有阻止,某種意義, 這也算物歸原主。
也不知是不是秦曜說得那番話影響了他, 唐湉當晚就又開始做起了夢。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石板磚,憑著直覺往前走, 看這場景像是東街的茶樓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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