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王朝……歷史上聽都沒聽過的朝代。
唐湉抹了把臉,面無表情的在心裡偷偷吐槽,他只知道大渝火鍋,裡頭的東西又貴又難吃,被同事們坑著去過一次就再也不光顧了。
從這些丫鬟們對他極度懼怕的表現看,原主恐怕不是什麽好人。昨天有個小丫鬟給他梳頭,只是不小心扯斷了幾根頭髮,他還沒感覺到疼痛,那小丫鬟就嚇得腿軟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哭著喊饒命,要不是他及時回神製止,寶鈿就真的就把人拖出去打死了。
也是,能養出寶鈿這樣動不動就要殺人的貼身婢女,原主能好到哪去。
現代社會連條魚都不會殺的唐湉一想起寶鈿就更害怕了,如果不慎暴露自己是個冒牌貨,第一個要弄死他的絕對就是寶鈿。
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原主到底是個什麽人物,又攝政王又凶狠霸道,這怕不是個反派吧?
唐湉一想到這就欲哭無淚,抬頭看向窗外碧藍的天空,無比盼望下一秒就能穿回去。
好在今天寶鈿不在,換了一個叫金釵的丫鬟過來照顧他。和看似溫柔端莊的寶鈿不同,金釵是個活潑的小蘿莉,口齒伶俐愛說愛笑,也是目前身邊這麽多人中唯一一個不怕他的,整天就喜歡嘰嘰喳喳的在屋裡陪著說話,一刻不停歇。
雖然吵了點,但兩相比較,唐湉還是更願意和金釵打交道,畢竟她看上去是真的無害,不會總動不動就要殺誰。
金釵晃頭晃腦的跑進來,笑嘻嘻的道:“王爺!咱們出去走走吧,總在屋裡憋著多無趣!”
“寶鈿姐姐反正不在,我們偷溜出去玩嘛!”
唐湉在屋子裡養了幾天已經能走路了,他也猶豫著要不要出門去,身邊人能套的話都套的差不多了,實在沒有更多信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家,他總不能一直這麽躲著。
“也好。”
他轉頭瞥了一眼鏡中那張陌生的臉,仍舊不習慣的挪開視線,不動聲色的起身。
金釵聽說可以出去玩,興高采烈的拿了件鴉青綢緞披風過來,墊著腳親自給唐湉系上,嘮嘮叨叨的說:“要我說,寶鈿姐姐就是太仔細了!太醫都說王爺身子已無大礙,出門多走動不是壞事,好得更快呢!”
穿慣了利落的現代裝,唐湉很不適應古代長袍曳地廣繡對襟的設計,走路的時候都要十分小心邁步,怕步子邁得太大踩著衣擺摔個狗吃屎,行動都不方便。
金釵終於給他打點好行頭,唐湉甚至懶得看鏡子裡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抬腳便往外走,早有小太監打著傘在外頭等候了。
“王爺。”
同樣候在外頭的一個藍衣侍衛畢恭畢敬的過來行禮,他的個子很高,皮膚黝黑目光如炬,腰上掛著把寶劍,垂頭低聲道:“屬下已經安排妥當了。”
唐湉才剛來幾天,好不容易勉強穩住自己的心態不崩,身邊幾個人其實都沒認全,看著這藍衣男人好一會兒,隻依稀記得他好像是原主的貼身侍衛,叫……白簡?
瞥了一眼白簡那壯碩的身材,唐湉比較了下自己的細皮嫩肉,故作鎮定的點頭說:“走吧。”
聞言,白簡利落的抬起腰,跟在他身後起身,並且熟練的從小太監手裡接過傘,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生怕太陽曬到主子。
直到出了宮殿大門,唐湉才意識到原來他竟然是居然住在皇宮裡的,之前只聽他們王爺長王爺短的,還以為自己肯定是在什麽王府,沒想到走出來後才發現這竟然是一處宮殿。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宏偉威嚴的殿門,又看見那門梁上懸著“正陽殿”三個大字的巨匾。就算他歷史知識不豐富,也知道皇宮裡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哪怕他現在的身份是個王爺,那也該住在皇帝分封的府邸才對,這麽堂而皇之的住在這種一看名字就不簡單的宮殿裡,多少也是逾越了。
而且,電視裡的那些大權在握的攝政王好像也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唐湉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他無奈的揉揉腦門,無聲歎了口氣,只能轉身繼續往前走。
他從前就只是個普通的幼師,基本沒見過什麽大世面,可這一路十幾分鍾走下來,他實在是太難受了,身後跟著的包括白簡金釵在內十幾號人隨時護衛,無論他經過哪裡,只要遇上宮人,也無論那些宮人在做什麽,他們全都要停下手頭的事,齊刷刷的對著他下跪,誰也不能私自抬頭直視他。
這攝政王是真的不把皇帝放在眼裡吧?
唐湉心理上非常不能接受別人跪自己的行為,在他生活的年代,宣揚的都是人人生而平等的話,除了父母長輩,他的膝蓋也只會在給小朋友們穿鞋收拾玩具時才跪坐下來。
他不跪人,也不想別人跪他。可眼下不是他熟悉的時空,生而平等的話在這裡說出來就是異類,唐湉自身難保,只能裝作沒看見那些宮人,加快腳步遠離這個地方。
外面不算熱,但唐湉走了一會兒也出汗了,可他並不想回去。皇宮很大,一眼望去是看不見盡頭的群殿,他走著走著心情就好了一些,仿佛可以短暫的從眼下的困境中稍微放松一會兒,不用擔心面對一屋子根本不認識的人,害怕掉馬沒命。
迎著正午陽光,唐湉微微喘著氣,虛弱的身體恢復了一點生氣。可奈何皇宮實在是太大了,隻憑著雙腳丈量,半個多小時也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唐湉一邊走一邊還有閑心欣賞起沿途的風景,禦花園大片大片的花團錦簇,煞是好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