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塊雜糧餅不過半個巴掌大,體積小易存放,一輛貨車裡堆滿的雜糧餅就有上萬塊。
安全區很小,他們將車開進來,一下子就遭到了圍觀。
很多人眼冒綠光的看著,仿佛只要他們一松懈,就會如同原始野獸般撲過來撕咬。
陳叔擦了下眼角的淚:“好、好孩子啊。”
他用乾枯的手拍了拍阿羅。
阿羅面上難掩的是自豪和喜悅,這個場景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自己成為了安全區的英雄。
他甚至來不及換下沾到汙穢物鮮血的衣服,開始在人群中想要尋找自己的家人。
而在他目光所到之處,有幾個成年人莫名避開了他的視線,臉上的表情從貪婪到心虛,甚至有人竟是後退了,想離開人群。
阿羅太興奮了沒有注意到,對人類情感變換十分敏銳的溫北卻看到了。
他皺起眉頭將那幾個人的樣子記下。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卻依舊沒有哥哥妹妹出現。
按照他們關心自己的性格,明明應該是最早衝出來的。
阿羅臉上表情開始有些呆愣,手指因為擔憂不自覺蜷縮了一下,心裡本能的開始逃避,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哥心也太大了,還不知道我順利回來了嗎?”
總共也就一千人的安全區,消息傳得很快。
他的話在此時竟然顯得有幾分莫名蒼白。
陳叔看不下去了,他走了過來:“阿羅,你......還是先回去看看吧,這裡我會看著的。”
阿羅怔住了,他就算再傻此刻也感覺不對了,表情開始猙獰:“陳叔你什麽意思?我哥我妹出事了嗎?”
陳叔不說話了。
阿羅猛地推開他,一下子往另一個方向衝去。
他這輩子都沒有跑過這麽快,極大的恐懼之下,呼吸和心跳好像一起停止了。
劇烈的跑動和心悸讓他的心臟開始抽痛,但這都不妨礙他趕到了“家裡”。
說是家裡,實際上這塊地方只是被用鐵皮圍起來了一圈,裡面放了一些水盆和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三個人一起躺下後,就沒什麽太大的移動空間了。
在地底下,大部分人都是這麽苟延殘喘過來的,隔壁也是用鐵皮圍了一圈,就跟他們緊貼在一起,平常互相放個屁都能聞見,和睡大通鋪沒什麽區別。
這麽惡劣的環境,他們一呆就是五年了。
以往每次在變異甘蔗場乾完工回家,妹妹都會躲在鐵皮裡對他們笑著歡迎,可這次他拉開那扇簡易到形同虛設的門,卻什麽都沒看到。
裡面的東西也被清空了,有用的東西都沒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溫北跟著過來時,只能看到他跪在地上佝僂著的背影。
他心裡頓感不妙。
鄰居從旁邊探出頭來看,小心翼翼開口:“小羅啊,末世裡的意外總是......”
“人呢?”一聲平靜到可怕的聲音從阿羅身上響起,緊接著變得歇息底裡,“我問你他們人呢!?”
阿羅雙目赤紅,周身氣場變得十分狠厲,用力的抓住了鄰居的肩膀。
鄰居被晃得想吐,但她不敢得罪此刻狀若癲狂的阿羅,哆嗦著開口:“死、死了。”
第一句出來後,後面便順利了許多。
女人聲音提高:“死了!他們死了,你來得晚了,昨天就死了,屍體還是我老公幫忙丟出去的,不然要叫那群瘋子吃了哩!!”
“什麽意思?”阿羅緩緩放下了手,眼神卻猶如一頭剛成年的惡狼,死死盯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溫北第一次看到阿羅這個表情,他沒有跟著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站在身後和他一起看著女人。
他擔心阿羅會突然發狂,好在他的理智還沒有完全喪失,掐得自己手心都快流血了也沒有繼續抓著女人。
女人肩膀發疼,她心有余悸開口:“前三天你妹妹發燒了。”
阿羅猛地打斷她:“有藥!安全區內應該還有藥!”
為了防止物資分配出現問題,安全區的藥物都是統一管理的,誰病了才能領到藥。
女人:“有藥,但是退燒藥只剩下兩顆,不幸運的是你哥剛要去領,前腳那藥就被人取走了。”
有兩顆藥,可對方不願意讓出其中一顆,關系著親人的生命,不管哪一方都無法講究道德理智。
“你哥為了藥和另外一戶人家打起來了,他拿走了其中一顆,事後那戶人家就叫了幾個人,把你哥揍了一頓,又把藥搶走了,還搶走了他身上的外套。”
在這個天氣搶走衣服,幾乎和要命沒有區別。
女人:“你哥暈在了角落,第二天才叫人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凍僵了。”
沒有藥也沒有人照顧的妹妹,自然也沒有活過那個晚上。
女人說到最後,都不敢抬頭看阿羅的臉色。
因為他此刻的樣子太嚇人了,活像是要殺了全部人。
女人忍不住道:“也不是我們不想幫忙,但是我們家也就剩下我和我老公兩個人,誰要是出事了,另外一個都活不下去啊。”
他哥哥被打的時候,其實附近挺多人是知道的,但都只是選擇默默捂住耳朵,要不是她還有點良知,甚至不會有人過來告訴阿羅這件事。
女人有些不放心:“安全區內都有人要瘋了,他們昨天甚至說要吃人,要把被冷死餓死的人煮了吃,至少我老公幫你把哥哥妹妹屍體保住了,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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